大伯林建国:“这栋房子现在属于我,你们必须在明天之前离开。”
他的声音冷硬而坚定,不留任何辩驳的余地。
父亲林建华声音中带着无力的恳求:“大哥,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没有商量的余地,父亲不在了,这房子按理就归我。”
“可是,今天才是父亲安息的日子,你真的要这么急着处理遗产吗?”
林建国言辞中极度的自私和冷漠:“处理遗产?
不存在的。
作为家中长子,我自然继承父亲的一切。”
林清瑶望着眼前的情形,有些恍惚,这情景怎么这么熟悉。
6岁那年,她的爷爷因生病离世,大伯就在葬礼一结束后,便急匆匆地想要把林清瑶一家人逐出家门。
眼前的争吵如此逼真,让林清瑶难以相信这一切只是梦境。
她的内心涌现出一股强烈的疑惑:我重生了?
看着现在的父母亲,和哥哥,林清瑶心情有些激动。
林建华面露沧桑,眼中带着绝望,望向坐在昏暗角落中自己的母亲——邱秀梅。
她只是默默地垂泪,一言不发。
“奶奶。”
哥哥林清泽试图从祖母那里寻求一丝帮助。
邱秀梅抬起头,目光与孙子交汇,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徐玉兰紧紧抱着林清瑶,站在门口,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林清瑶抬头看了看徐玉兰,原来这个时候的妈妈还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尽管是盛夏时节,屋内的气氛却如同寒冬一般冰冷,三秒钟的沉默仿佛冻结了时间,寒意透骨。
“你们搬走吧。”
邱秀梅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任何情感的波动,话语简短,重如千钧,足以击溃人心。
“明早再走。”
“好的。”
林建华不再争辩,他明白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在他成长的三十几年里,父母的宠爱和关注几乎都倾注在了长子,他的亲哥哥身上。
林清瑶一家西口,挤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里,相视无言。
今夜过后,连这个简陋的避风港也将不再属于他们。
“老宅虽然破,但还能住,明天我们就搬去那里。”
林建华低声说道,随后他合上了双眼,沉默不语。
脸上的哀伤和对生活的无奈,清晰可见,令人心痛。
重生回到这个年纪,林清瑶有些恍惚,有些意外。
“瑶瑶,该起床了,收拾一下你的东西。”
林清瑶揉着惺忪的睡眼,眼前的灯光昏黄,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
“天都没有亮,我们就要走了吗?”
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还没睡醒。
“林清瑶,你快点,不然一会就是首接被大伯赶出去了。”
林清泽略带一丝生气的抱怨。
在整理好房间的行李后,徐玉兰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默默地将家里的大米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收拾起来,准备打包带走。
“这些东西,你们也敢带走?”
林建国突然从窗户旁出现,语气中带着讥讽,“弟媳,这么早就起来偷东西吗?”
徐玉兰的声音微弱:“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买的。”
林建国:“这房子现在是我的,房子里的一切自然也都归我所有。
除了你们身上的衣服,其他什么都不能带走。”
徐玉兰最终选择了放弃,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情,她从不多做无谓的挣扎。
林清瑶目光如炬,狠狠地瞪着林建国,记忆中上一世他的大伯也是这样冷酷无情。
那一日,成为了林清瑶生活中一个鲜明的分水岭。
自那以后,她们一家便跌入了窘迫的生活境地。
林清瑶的父母,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他们没有什么生存技能,仅务农为生。
偶尔,会接一些零工,做些粗活,赚一些微薄的收入贴补家用。
被大伯赶出去以后,她们一家西口就搬进了破旧的老宅。
后来大伯也把奶奶赶出了家门,一同住在老宅。
生活的压力让父母亲不得不外出打工,留下奶奶照顾林清瑶和林清泽。
由于丈夫的逝世,儿子的忤逆不孝,奶奶患上了抑郁症和狂躁症,性情变得极为怪异,情绪时好时坏。
再加上她重男轻女,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哥哥身上,对林清瑶的态度则是复杂多变,充满了冷漠与严苛。
狂躁症发作时,动不动就骂她,甚至动手打她。
她的青春,就像那座老宅一样,破败而灰暗。
林清瑶渴望着逃离,渴望着改变。
终于,她拼尽全力考上了大学,那是她逃离的唯一机会。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中残酷。
大学毕业后,林清瑶虽然进了一家大公司上班,变态的领导,无良的公司,无时无刻不在压榨她,她的生活里永远只有加班,加班,加班。
后来,林清泽的结婚、买房、买车以及生孩子,耗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林建华多年来一首勤勤恳恳,为了家庭的生计,他日夜操劳。
长期的劳累和压力终于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病倒在医院。
回忆起往事的种种,看着眼前真实的情景,林清瑶意识到自己真的重生了。
她下定了一个决心: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赚钱,改变自己的命运。
东方的天际线刚刚泛起一抹淡淡的白光,清晨的寒意仍旧笼罩着乡间。
林清瑶他们带着简单的行李,缓缓行走在乡间小道上。
老宅并不远,只有500米的距离,却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
一路上,林建华沉默着,他的面容上刻着父亲离世的哀伤,以及对生活深深的不满。
“爸、妈,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林清瑶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静谧,眼神里的自信和坚定让人不敢相信这是6岁的孩子。
踏入破旧的老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家具陈旧不堪,桌子摇摇晃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散架。
椅子也破破烂烂,有的断了腿,有的只剩骨架。
天花板的石膏早己脱落,露出下面泛黄的木头。
墙上的壁纸褪色严重,满是水渍和裂痕。
上一世,林清瑶一家就在这里住了两年才搬出去。
“你们去上学吧,我和爸爸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
徐玉兰的声音平静如水。
她全神贯注地打扫着这个破旧的老房子。
和林哥哥走在上学的路上,林清瑶内心五味杂陈,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改变这一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