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惊蛰之梦手机蓝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我第一百次刷新短视频页面。
正月十二的深夜寂静得反常，连窗外的烟花声都消失了。
指尖突然传来粘腻触感，定睛看去，锁屏界面渗出暗红血珠。
这个发现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没等细想，浓稠睡意如黑潮涌来，身体像被抽走脊椎般瘫软。
意识坠落前，我瞥见镜中自己保持着僵坐姿势，嘴角却诡异地咧到耳根。
再睁眼时蝉鸣震耳，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计时停在"3"。
前桌林晓薇转过身来，她新打的鼻钉在阳光下闪动，眼线浓得像要滴落。
这不对——三天前她分明还是齐耳短发。
"明宇！
"有人拽我衣袖。
大伯布满老茧的手穿透课桌，身后教室如浸水的油画般晕开。
水泥地面翻涌成老宅的青砖，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十二口陶瓮在墙角围成诡异阵型，每只瓮口都扣着倒置的铜碗。
父亲正将第六只公鸡按在青石板上，菜刀剁骨声与伯母拔毛的撕拉声交织。
暗红血珠顺着砖缝爬行，在月光下聚成扭曲符文。
"关门！
"大伯的暴喝惊得我后颈发麻。
老木门吱呀闭合的刹那，三道黑影贴着门缝掠过。
王婶招牌的碎花围裙在月光下泛青，她踮着脚尖平移，脖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折，浑浊眼珠正对门缝。
我死死捂住口鼻。
后腰抵着的米缸突然震动，半缸陈米簌簌滑落，露出埋在最深处的黄裱纸人。
纸人眉心一点朱砂，竟与奶奶临终前握在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别看。
"堂姐冰凉的手蒙住我眼睛，"它们在找替身。
"她指甲深深掐进我颧骨，血腥味在鼻腔炸开。
门外响起指甲刮擦声，那声音忽近忽远，像是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
母亲突然哼起安魂曲。
她蹲在血泊里清洗鸡肠，银镯子撞击陶盆叮当作响。
当啷——当啷——声波在梁柱间共振，房梁悬挂的十二串铜钱无风自动。
我数到第七串时，铜钱突然齐声崩裂，青蚨雨点般砸落。
大伯抄起桃木剑劈向虚空，剑尖挑破的黑暗里渗出粘稠黑雾。
黑雾中浮现无数人脸，都是这些年找奶奶喊过魂的乡邻。
他们大张着嘴，喉管里钻出细长白虫，虫身密密麻麻刻着生辰八字。
"快醒！
"堂姐的尖叫混着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