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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1

拍卖厅里灯火辉煌,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顾北辰坐在最前排,姿态闲适,

仿佛眼前这场动辄千万的角逐不过是他午后的一场消遣。他是这里的王,只要他举牌,

没有人敢轻易跟到底。直到那尊唐代木雕被小心翼翼地捧上台。木雕并不大,约莫半人高,

雕刻的是一位身着唐装的女子,衣袂飘飘,线条流畅得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而动。

岁月的侵蚀让她显得斑驳黯淡,但那份独特的娴静气质却穿透了千年时光,直抵人心。

最奇的是女子的面容,并非佛像的宝相庄严,也不是宫廷贵女的雍容华贵,

而是一种……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坚韧,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愁,

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顾北辰漫不经心的目光在触及那张脸时,骤然凝固。像。

太像了。像极了那个在他记忆角落里尘封了多年的女孩——温暖。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刚接手家族企业不久,参与了一个资助贫困山区优秀学生的项目。

温暖就是他资助的对象之一。他去过她所在的那个穷山沟一次,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站在漏风的土坯房前,眼睛却亮得像山涧最清的泉水。她成绩极好,

尤其是对历史和老物件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与热爱。他记得她仰着头看他,声音轻轻的,

却带着一股执拗:“顾先生,谢谢您。我以后想学文物修复,让那些破了、旧了的好东西,

重新活过来。”他当时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鼓励了几句。对他而言,

那不过是众多慈善项目中的一项,是履历上光鲜的一笔。他资助了她整个大学,

直到她考入顶尖大学的考古文博学院。后来,他太忙了,事业版图不断扩大,

各种应酬纷至沓来,渐渐就断了联系。只隐约听说,她毕业后,确实进了某个冷门的研究所,

日子过得清贫,却一直守着那个旁人看来没什么“钱途”的领域。没想到,会在这里,

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遇见”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

泛起一阵尖锐的酸楚。那女子的眉眼神情,几乎与年少时的温暖叠合在一起,

只是多了几分历经风霜的沉静。“一千万。”顾北辰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牌子,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整个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起拍价不过三百万。

身边挽着他手臂的未婚妻林薇轻轻拉了他一下,低声道:“北辰,

这木头疙瘩……不值这个价吧?”林薇是典型的富家千金,精致,漂亮,

懂得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但对他收藏的这些“破铜烂铁”向来没什么兴趣。

顾北辰没有理会,目光死死锁在木雕上。有人试探性地跟了一百五十万。“两千万。

”顾北辰眼皮都没抬,直接加价。会场里响起一片抽气声。没人再敢出声。

拍卖师激动地落槌。“北辰,你今天怎么了?”林薇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有些不安。

她从未见过他对一件古董流露出如此……近乎失态的神情。顾北辰没有回答,只是迈步上前,

办理手续,然后像捧着绝世珍宝一样,亲自将那尊木雕接了过来。

手指触摸到那冰冷、粗糙的木质感时,他的心竟奇异地安定了些许。

他把它带回了位于市顶层的豪华公寓,安置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对着落地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这尊沉默的唐代女子,仿佛一个时空错位的谜。

---同一片城市的夜空下,另一端。市立医院,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

温暖的生命正如同风中残烛,一点点熄灭。她的身体瘦得脱了形,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只是盛满了无法言说的疲惫和……未尽的遗憾。

床边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是为她生命最后的旅程读秒。她剧烈地咳嗽着,

用手帕捂住嘴,摊开时,上面赫然是一抹刺目的鲜红。“温老师,您别再说话了,

好好休息……”旁边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助手小杨红着眼眶劝道,声音哽咽。

温暖虚弱地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遥远的某处,那里是城市最繁华的方向,霓虹闪烁,

如同永不熄灭的星河。“他……应该……拍到了吧……”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小杨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您这又是何苦呢?

十年……您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查阅了多少资料,做了多少实验,熬了多少个通宵,

才一点一点把那尊木雕复原出来……您明明知道它的价值,

为什么还要通过这种方式‘送’给他?他甚至不知道您的存在了!

”为了这尊残破严重的唐代木雕,温暖倾尽了所有。心血,青春,健康。

她拒绝了高薪的工作邀请,守着清贫,几乎是与世隔绝地埋首在故纸堆和修复室里。

她用最传统的手艺,最严谨的态度,一点点剥离岁月的尘埃,填补缺失的部分,

让那位千年前的女子重新焕发出神采。那不是修复,那是一场与古人,与时光的对话,

更是……一场无声的告白。她记得木雕腹部那块隐秘的内腔,在最后封合前,她拿着刻刀,

手颤抖得厉害。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能留下的,永远不会被发现的秘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刻下了那行小字。刻完的瞬间,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

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染红了工作台。“他不需要知道……”温暖喃喃着,

嘴角费力地扯出一抹极淡、极温柔的笑意,像窗外即将隐没的星光,

…就好了……”“木头……千年不腐……替我……陪他看……人间……”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眼神逐渐涣散,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床边的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一滴泪,

顺着她干瘦的脸颊滑落,洇入雪白的枕头,无声无息。小杨痛哭失声。她知道的,

温暖老师这辈子,心里只装过一个人,

就是那个年少时资助她、像光一样照亮她贫瘠人生的顾北辰。可她从未打扰,

只是用这样一种决绝而沉默的方式,将自己的一生,融入了那尊不会说话的木头里。

---顾北辰的订婚宴盛大而奢华。他站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接受着众人的恭贺,

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林薇依偎在他身边,笑靥如花。

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轨道运行,完美得像个假象。夜深人散,他独自回到书房。

酒精让他有些头晕,他坐在沙发上,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尊唐代木雕上。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女子静谧的脸庞上,那抹温柔的笑意,在清辉下似乎更加生动了。

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到木雕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张酷似温暖的脸。冰凉的木质感,

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温暖……”他无意识地低唤出声,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

那个眼睛亮晶晶的,说要让破旧东西重新活过来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是不是还在某个研究所里,对着那些古老的物件,默默耕耘?

一种强烈的、无法解释的悲伤和悔恨,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他当初,为什么就断了联系呢?

如果……如果多关心她一点……他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不,他不能想这些。

他已经有了林薇,有了众人艳羡的婚约,他的人生是一条铺好的康庄大道,不容许任何偏离。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

城市的灯火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就在这时,手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是他的一个朋友,也在收藏圈,知道他对那尊唐代木雕的异常执着。“北辰,

有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朋友的声音有些迟疑。“说。”顾北辰吐出一口烟圈,

语气有些烦躁。“就……就你拍下的那尊唐代木雕,它的主要修复师……叫温暖。

”顾北辰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抖,烟灰簌簌落下。他猛地转身,

死死盯着那尊在月光下静立的木雕,声音干涩:“……谁?”“温暖。温暖的温,温暖的暖。

听说是个非常有天赋的修复师,但性格很孤僻,一直没什么名气。为了修复你这尊木雕,

据说耗了十年心血,人都累垮了……”朋友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就在你订婚宴那个晚上……她……去世了。肺癌晚期。”“轰——!

”仿佛一个惊雷在顾北辰的脑海里炸开。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

温暖……修复师……十年心血……订婚夜……去世……一个个词语像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他的心脏,然后疯狂搅动。他眼前一阵发黑,手机从掌心滑落,

“啪”地一声摔在地板上,电池板都摔了出来。他却毫无所觉,只是踉跄着后退,

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他像疯了一样扑到书桌前,颤抖着手打开电脑,

搜索“温暖 修复师 逝世”。冰冷的讣告弹了出来,上面赫然是温暖的照片。

不再是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山村少女,而是一个面容清秀、眼神沉静的女子,

只是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病容。逝世日期,清清楚楚,就是他订婚的那一晚。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从顾北辰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红木书桌上,指关节瞬间红肿破皮,渗出血丝,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脏的位置,那种被生生撕裂的痛楚,几乎让他窒息。十年!

她用了十年!复原了这尊木雕!而他,竟然在她咳血而亡的夜晚,在觥筹交错中,

宣布了与另一个女人的婚约!他像个傻子一样,花了两千万,买下了她十年的生命!

买下了她无声的、沉重的、直至死亡的爱!为什么?温暖,你为什么这么傻?!

林薇被书房里的动静惊醒,穿着睡衣推门进来,看到顾北辰状若疯魔的样子,

吓了一跳:“北辰,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出去!”顾北辰猛地回头,双眼赤红,

布满血丝,那眼神里的痛苦和绝望几乎要将人吞噬。林薇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吓得后退了一步:“你……”“我让你出去!听见没有!”顾北辰嘶吼着,

抓起桌上的一个镇纸就砸了过去,镇纸擦着林薇的耳边飞过,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薇脸色煞白,又惊又怒,跺了跺脚,转身跑了。书房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顾北辰粗重的喘息声。他一步步挪到那尊木雕前,伸出手,想要再次触摸,

指尖却在距离木雕几厘米的地方剧烈颤抖起来,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他不配。

他不配碰触她用生命修复的东西。他颓然地滑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插入头发,

发出压抑的、如同呜咽般的低泣。巨大的悔恨和悲伤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蜷缩在那里,

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第二天,顾北辰像变了一个人。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应酬,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尊木雕。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悴不堪。林薇来闹过几次,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也冷了心,扔下一句“你疯了!”便再也没来过。顾北辰不管不顾。他的世界里,

仿佛只剩下那尊沉默的木雕,和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孩。第三天,

一个穿着朴素、眼睛红肿的年轻女孩找上了门,自称是小杨,温暖的助手。

顾北辰几乎是跌撞着冲下楼见的她。小杨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如同困兽般的男人,

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也有一丝……怜悯。

她将一个厚厚的、有些陈旧的笔记本递给顾北辰。“这是温老师留下的工作笔记。

里面……有她想对你说的话。”小杨的声音冷冷的,“顾先生,

温老师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念着你的名字。”说完,她转身就走,

不愿意在这个让她老师耗尽生命却爱而不得的男人面前多待一秒。

顾北辰颤抖着接过那个笔记本,仿佛有千斤重。他回到书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一页一页,小心翼翼地翻看。笔记本里,

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关于木雕修复的每一个细节,每一道工序,遇到的每一个难题和解决方案。

字迹工整而清秀,偶尔会有一些因为疲惫或者病痛而略显凌乱的字迹。三月十五日,晴。

今天终于找到了最适合填补裂缝的天然树脂配方。失败了三十七次,但值得。她的裙摆,

应该像云一样柔软。五月二十日,阴。咳嗽又加重了。医生说需要休息。

可是时间不多了,我想……在他订婚之前,完成。至少,让他看到完整的‘她’。

看到这一行,顾北辰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揪住。七月三日,雨。

疼。止疼药好像没什么用了。但今天修复了她的眼睛。真美啊,

像他当年看我的样子……虽然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他那样的人,

怎么会记得我呢……字迹在这里有些模糊,似乎被水滴晕染过。是她的眼泪吗?

还是……咳出的血?顾北辰的视线也模糊了,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泛黄的纸页上,

洇开一片水渍。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哭出声,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八月十日,夜。最后一步了。在腹内刻字。我知道这很傻,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但是……就当是我任性一次吧。顾北辰,木头千年不腐,替我陪你看人间。

笔记本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蜷缩成一团,

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那哭声里,是滔天的悔恨,是无尽的绝望,

是迟来的、却再也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他错了!他错得离谱!

他以为自己年少时随手播下的一颗种子,早已湮没在岁月的尘埃里。却不知,

那颗种子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盘根错节,耗尽了她全部的生命力!

他猛地爬起来,冲到木雕前,像疯了一样上下摸索。腹部!笔记里说在腹部!木雕浑然一体,

几乎看不出任何拼接的痕迹。他想起拍卖行提供的X光检测报告,

当时他只关注了真伪和年代,并未细看其他。他手忙脚乱地找出那份报告,

翻到X光片的那一页。对着光,他清晰地看到,在木雕女子腹部的位置,

果然有一片密度稍高的区域,隐约构成了数行……文字!“啊——温暖——!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再也无法承受这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

溅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盛开的、绝望的血色之花。他踉跄着,

不顾一切地抱起那尊沉重的木雕,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它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脸颊贴着那冰冷粗糙的木面,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千年古木。

“对不起……温暖……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声音嘶哑破碎,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无论他如何忏悔,如何呼唤,

那个有着清澈眼眸、温柔笑容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她把她的一生,她无法言说的爱恋,

她所有的青春和热血,都封存在了这尊不会说话的木头里,以一种永恒而残忍的方式,

陪伴在他身边。木头千年不腐。可他的温暖,却早已在那个他宣布幸福的夜晚,

咳尽了最后一滴血,带着对他无声的祝福和亘古的爱恋,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人间。

往后的岁月,他该如何面对这尊木雕?如何面对这每日每夜、无休无止的凌迟?

顾北辰抱着木雕,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座瞬间苍老、失去了所有生机的雕塑。

窗外阳光灿烂,城市依旧喧嚣,但他的世界,从这一刻起,

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永无止境的寒冬。他抱着那尊木雕,在地板上不知坐了多久。

阳光从窗边一点点挪移,最终被暮色吞噬,书房里陷入一片昏暗,

只有城市远处的霓虹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冰冷的光影。怀里的木头,

最初是冰凉的,被他用体温和泪水焐热,此刻又渐渐变得和他心一样冷。

那坚硬的棱角硌着他的胸口,生疼,但他却抱得更紧,

仿佛这是他在无边苦海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喉咙里还残留着血腥气,

手臂上被自己咬出的伤口已经凝结,但心口的那个洞,却汩汩地流淌着名为“悔恨”的毒液,

腐蚀着他每一寸神经。“十年……”他沙哑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

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是怎样度过的?

在那些他辗转于名利场、与林薇谈笑风生的时刻,她是不是正对着一盏孤灯,

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木雕上的尘埃?是不是正忍着病痛,调配着那些刺鼻的试剂?

是不是……在无数个难熬的深夜里,一遍遍描摹着记忆中他早已模糊的轮廓?

他猛地松开木雕,像逃避瘟疫一样踉跄后退,背脊重重撞在书架上,

几本厚重的精装书哗啦啦掉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捂住脸,

指缝间溢出压抑不住的呜咽。不能想,不能想那些细节。每一次回想,

都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心上来回切割。手机在地板上屏幕碎裂,早已自动关机。

座机的***却在此刻尖锐地响起,一遍又一遍,执着得令人心烦。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林薇,或者他的父母,公司的下属。他们都在找他,

那个意气风发、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顾北辰。可他不见了。那个顾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