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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表时间: 2025-10-21

贺今赋的房间里,那扇采光很好的落地窗被他用窗帘严丝合缝的遮住。

谕杳摁开灯,看见地板上摔落着很多相框,玻璃碴子洒落一地也没人搭理,那些相框中一张一张都是全家福,以往幸福的象征。

墙上的壁画也没能幸免,东倒西歪的挂着,画上还被人捶出了凹陷。

一片狼藉的卧室里,第一个柜子上摆着的相框居然完好无损。不是全家福,单有贺今赋和一个女人。

女人长相艳丽,却只穿着简朴的褐色风衣,带着一顶灰色贝雷帽,她长发披肩,眼眶湿润的盯着镜头,她的手放在身前坐着的贺今赋肩膀上。

贺今赋没有看镜头,低着头在哭。

照片是闵雯英决意离开贺家时拍的。

那天谕杳也在场,贺今赋没注意到而已。

明朗的晴日,闵雯英和贺立山从明证局走出来,两人都如释重负,准备迎接新生。

唯独接受不了一切的贺今赋坐在车里发愣,他降下车窗,望着被陌生女人挽着胳膊的贺立山。

谕杳则是站在明证局门口哭着和父亲谕穹告别,她哭的稀里哗啦,余光扫到林非爱的身影时她的眼泪更加止不住。

她好像是在替谕穹流泪,因为眼前一直安慰她人从来不敢哭。

谕穹不敢扭头去盯与他朝夕相伴无数个黑夜的妻子,他知道两袖清风不能误佳人,却没想过林非爱的心狠的吓人。

同样,闵雯英没想到林非爱会这么胆大,自己还在这,她就敢贸然上前。

闵雯英叹了口气,她现在拿林非爱没办法,因为那本象征妻子权利的结婚证已经被她亲手销毁。

林非爱勾搭贺立山期间闵雯英没少阻碍她,如今位置对调,她就不依不饶起来,亲昵的搂着贺立山走到闵雯英身前假模假样道:“谢谢闵小姐十几年来对立山的照顾。”

闵雯英想强装镇定挤出一个微笑,谁知一个身影从她身边跑过。

只听“砰”的一声,林非爱倒在地,脚上那双高跟鞋的鞋跟直接断了。

闵雯英急匆匆地上前,不是关心林非爱是拉住贺今赋。她将贺今赋往身后扯,贺立山就把贺今赋往前拽。

林非爱从地上爬起来,唯唯诺诺的躲到贺立山身后,她害怕贺今赋,因为他是她就算嫁进贺家也不能惹的人。

贺立山指着闵雯英骂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闵雯英没看他一眼,“他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这么多年今赋也没有做出过出格的事情,他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的确,一个月前贺立山趁着闵雯英出差将林非爱带回了家,在卧室里浓情蜜意的时候被贺今赋撞破。

贺立山无话可说,转头去关心林非爱的伤势。

闵雯英摸了摸贺今赋的脑袋,安抚道:“今赋,我不伤心你不用给我出气,从今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想我了就打电话。”

“妈,你要去哪。”

和贺立山离婚这事闹的满城风云人尽皆知,闵雯英不愿意继续在B市生活。“回东阳,你外公外婆都在等着我,他们也很想你。”

贺今赋鼻头一酸眼底泛起薄雾,但眼泪还是被他硬生生控制住了,“妈,走之前我们去拍张照片吧。”

拍照的时候,摄影师不断的让贺今赋露出微笑,贺今赋没配合的笑出来还哭的不成人样。

最终贺今赋选了一张自己低头抹眼泪的照片,闵雯英则是选的将贺今赋正脸完全照到的一张。

贺今赋不爱表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他不仅不会再外人面前哭甚至是不愿意哭,但他最狼狈的照片,被他当做宝贝珍藏。

谕杳很意外他居然没有把这张照片带走。

正这样想着,卧室里进来了另一个人。

谕杳听见脚步声,放下了相框,随即闻声看去。这是她第二次和闫裳见面。

闫裳的病已经好了,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把手臂***在外,毫不掩饰自己的伤痕。她就像已经忘记几个月前的一切一样,笑着和谕杳打招呼。

“我来拿今赋剩下的东西。”

谕杳不用猜就知道是照片,她没有回应闫裳的问好,冷脸相对不说眼神中带有强烈的厌恶之意。

谕杳很记仇,全部她都记得,那些强安在她身上的罪名,那些害的她不得安宁的谣言。

她没心思再拿擦伤膏,抬脚就要离开了房间。

闫裳还站在原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微笑,直到谕杳和她擦肩而过她的脸色才变黑。

闫裳不着急和谕杳正面起冲突,毕竟来日方长,谕杳既然这么有骨气敢无视自己的主动示好,得好好磨一磨,教训到不敢回一句嘴,哪怕是一个不尊重的眼神。

她想这些的时候似乎也忘了,谕杳怎么可能任人欺负。

英特是B市顶级学府,富家子弟云集,下至教师上至校长都只是摆设,叛逆的刺头能把三百条校规犯三百零一条

谕杳眼里贺今赋是这样的人,直到她在教务处门口看见穿着规整校服,胳膊上标着学生会袖标的贺今赋。

贺今赋身形偏瘦,身段修长,黑褐色的校服很衬他,他眉眼疏离又带着浅笑,和身前个子较矮的女生说话时刻意的弯下几分腰。

女生和谕杳一样是转校生,刚从教务处出来后发愁自己班级在哪里就遇上了贺今赋。

她看见贺今赋的袖标,立马拦住了他询问路怎么走。

贺今赋笑着给她指路,女生脸红了一瞬,匆忙地说了句谢谢就逃走了。

贺今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一个月没带有点不习惯。他抬脚正准备走,余光忽然扫到谕杳又停下了脚步。

谕杳假装没看见他,想等他走后再去教务处,不料眼前的楼梯口下来三个同样戴着学生会袖标的人。

领头的女生长发披肩,她的脸出众,只是画着淡妆就已明艳过人,校服穿在她身上别具一格,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吸引人的魅力。她眉眼间带着锐气,和身边的两个女生说话时语气不平不淡。

左侧的女生先注意到没穿校服的谕杳,“你是转校生?”

右侧的女男生笑道:“明知故问,她都没穿校服好不好。”

谕杳点了点头,她的眼睛扫过跟前三个人的校牌。

先和她搭话的女生是许粥粥,另一个是裔衾,被两人簇拥在中间的人是宁潍。

宁潍斜眼朝教务处门口看去,她出声叫住贺今赋,“你一直在这怎么不给她指路?”

贺今赋低头把玩手中的扳指,冷不丁的回了句,“我懒。”话音落下,贺今赋单手插着兜离开。

裔衾大声骂了句没情商。

许粥粥说:“人家有喜欢的女生,谁和你一样整天孔雀开屏。”

宁潍让他们别斗嘴了,接着问谕杳被分到了哪个班。

谕杳还没去教务处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分班情况,她总不能把自己和贺今赋的关系告诉宁潍,难言之下谎报了个班级。

“高一五班。”

裔衾这时又来贫嘴,“五班好啊,都很安分就是帅哥美女不多,隔壁六班帅哥美女倒很多但不怎么安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就是六班的。”调侃的话说完他还是办正事,给谕杳指路。

三人走后,谕杳有些心虚的踏进教务处。

教务处的王老师开玩笑的说以为谕杳今天不来了。

谕杳尴尬的和王主任道歉,王主任不小心眼,查看了分班信息后递给谕杳一张饭卡一张水卡,“你刚好在我的班,这会也快到中午下课时间了,你先跟我去食堂吃饭我也带你熟悉熟悉学校。”

英特的食堂楼有五层,占地面积约两个操场,菜品丰富,空间空旷,坐的是真皮沙发,用的是陶瓷餐具,每层都配备五个空调以及地暖。

排队抢饭的事情英特的学生做不出来,走去食堂的路上能看见许多人漫不经心的打理头发和闲聊。

饭后,王主任又带谕杳到宿舍,宿舍楼比食堂更上一等,和酒店的区别是没有前台,一人一寝,电梯、空调、电视机配备齐全。

国际学校,名不虚传。

六班是高一年级里名声最坏的班,不学无术、打架斗殴、挑衅老师,不仅如此班里学生的背景基本都低人一等。学生会和他们从入校第一天起便不对付。

六班有个叫江坞越打了学生会主席林寒风,打的那叫一个惨,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三个月都没起来。

也因为他,学生会主席被迫换人。

林寒风的朋友不少,贺今赋、宋江阳这些有名的风云人物都和他关系匪浅。他这事一出,他们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有人掀了江坞越奶奶的摊,又砸了他父母的店。

不过江坞越都报复了回去,用拳头,为此他吃了不少苦头。他的手指被贺今赋折断了一根,肋骨也差点断掉。

最终是裔衾阴差阳错进了学生会,费劲了口舌调解双方关系,从此决定井水不犯河水。

这些事情都是六班女生告诉谕杳的,她们很自来熟,攀着对方的肩就凑上去和谕杳搭话。

女生之间的话题无非衣服、首饰、男人。问好半句就开始跟谕杳聊起年级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

“贺今赋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就是个衣冠禽兽,他之前跟江坞越打架,江坞越差点被打死。”女生双手插着腰,眼睛闪闪发亮,绘声绘色说的头头是道。

另个男生这时也凑过来加入话题,他说当时江坞越和贺今赋打的分明是不分上下,什么贺今赋要把江坞越打死都是那群视觉动物胡诌的。

男生的话一出口,对于贺今赋这个人的讨论就多了起来,很多人把自己听见过的传言都讲了出来。

无奇不有,千奇百怪。

裔衾拿着瓶可乐走进教室,好奇的问跟班发生什么事了。跟班说来了个很漂亮的转学生。

听见漂亮二字,裔衾直接扔了可乐,冲到被一堆人围住的谕杳面前,伸手推开那些跟屏障似的人,看见谕杳时,他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你不说你是五班的吗?”

谕杳没来得及回话,被吵醒的江坞越先嚷嚷道:“去五班还不如去死。”

江坞越一发言,班里的男生就跟着起哄。

“五班就一群品德低下的官二代和祸害社会的富二代。”

江坞越赞同这个说法,插科打诨之间,他转头去看自己的新后桌。

只一眼,江坞越心跳漏了一拍。

谕杳实在漂亮,脸蛋精致到细微的睫毛,五官柔和到挑不出瑕疵。

她鼻尖微翘,薄樱色的唇,裹挟着羞涩的桃花眼和右眼下那颗泪痣无疑是惑人的存在。栗色的长发被她挽起扎成高马尾,一缕碎发落在耳边,随着风声飘动。

情窦初开的年纪,谁挡得住这一对视。

裔衾在这时看出了江坞越的不对劲,立马说道:“哎哟!我们越哥这是要恋爱了啊。”

江坞越耳朵瞬间红了,大声骂道:“裔衾你给我滚,想死了是不是?”

班里气氛正热闹,一颗篮球突然破窗而入,玻璃碎裂的声音让空气瞬间凝固。

江坞约立即窜起身往外走去,但他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裔没追出去,他蹲下身去捡篮球,拿在手上看了一会,认出篮球的牌子,又看见上面的签名是来自美国的知名球星。他思绪猛的一顿。

以后的日子又要变得不太平了。

晚饭时间的食堂很热闹,因为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一小时,可以放肆的闲聊玩乐。

谕杳是跟着江坞越一起去的,江坞越这人该说不说很热情,一路上主动找话题都找了不下十次。

不过谕杳不擅长和不熟悉的人聊天,所以回应的很温吞。

江坞越原本和几个哥们有固定位置,现在多了个谕杳,他就坐去了角落的位置。谁知道哥们不放过他粘着他一起到角落里。

江坞越刚想爆粗口,隔壁桌坐下的几个人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隔壁桌一共坐了五个人,五个都是学生会的。

他瞬间没了吃饭的胃口。

谕杳同样没有,她端起饭盘准备离开,贺今赋却出声阻拦道:“你妈没教你见到我要叫哥?”

贺今赋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眼睛盯着她,一贯审视的模样,眼底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和隐晦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