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注定无眠!
牧寒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这黑暗中游荡,宛如一缕幽魂。
也许只有这暗沉的夜色,才能给他些许的慰藉,只有这份沉静,才能消除白天自己游离于人间的孤独感。
从酒馆回家的路,他己经走了无数次,但是,今夜,牧寒的心有些乱了。
风三娘的话,还是给了他触动。
一路麻木,纷乱!
再次回到小窝,躺在床上的时候,牧寒却是久久没有睡意,不过他己习惯,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却是日常。
挨过这个夜,便又是一天。
下意识地从胸前掏出一块玉佩,拿在手中,举起手,就这么看着,看着,便出了神,仿佛这一枚小小的玉佩,承载了他所有的过往。
仔细看去,玉佩呈现半圆的形状,看起来并不完整,好像,还有另一半的存在。
上面的图案复杂,刻在其上的线条更是显得深邃且神秘,好似一只若隐若现的翅膀。
这是洛曦留给他的,这枚玉佩,叫做同心结。
反手将同心结握在手中,紧紧地贴在心口的位置。
“洛曦,我好想你.....”牧寒的声音有些哽咽,脑海中,那道绝美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的清晰了起来,己经深深地镌刻在了记忆的深处,过往的记忆如一幅幅画卷般闪过,有甜蜜,有温情,还有最后那一抹,绽放的红!
“三年了,我还是忘不掉你,我答应你要好好活着,可是,活着好痛苦!”
“看不到希望的未来,都是黑暗,没有你的世界,我一个人,好难熬!
洛曦,原谅我!”
牧寒的身体蜷缩着,双手抱在胸前,似乎要将那枚玉佩,融入自己的身体,只有它,才能给他力量和温暖。
“洛曦,我该怎么办?
三娘说,如果登上九重台,得朝阳之沐,便意味着重生,那一刻,我其实心动了,我想去走一走,如果不死,那么我便会试着,忘了你!
然后回师兄的墓前,了此余生,就当是,还债!
如果不幸死在路上,那么,就让我去陪你吧!”
牧寒的眼神逐渐坚定,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莫名的光芒,那道光,似乎叫做,解脱!
....三日后,牧寒如约而至!
今日,便是风三娘离开的日子,他答应过的,要来送别,听听她的故事,然后,告别,将自己这三年灰暗人生中唯一的一丝色彩抽离、抹去!
然后,踏上和风三娘一样的路,同路,但不同行!
每个人追求的答案都不一样,如果有缘,自然会再次重逢。
那时候的彼此,也许都会笑着说一声,“嗨,好久不见!”
牧寒的嘴角含笑,他好像看到了未来,他和风三娘都寻得解脱,寻得答案,放下一切,从头再来!
可是,来到了相思居的门前,牧寒有些急促的脚步却是猛地一顿,眸中,寒芒闪过。
今日的相思居,不对劲!
照例打开的门窗却是紧闭,而且,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腥味!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牧寒眼中逐渐变得坚定起来,疾步向着相思居走去,然后,猛地推开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以及地上,那道身着红衣的身影。
心脏瞬间揪紧,眼前的一切让牧寒压抑窒息,这一幕,似曾相识。
风三娘此时瘫倒在地上,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扭头看向了门外,却是无力站起,看向牧寒的眼神充斥着绝望和悔恨,她知道,牧寒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切都晚了,凭牧寒的实力,断然没有安然无恙的可能。
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对方,不想让自己死。
牧寒看到风三娘还活着,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好在,没有发生最坏的结果。
忽地,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牧寒的瞳孔猛地一缩,看向了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刚才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风三娘的身上,一时间竟是没有察觉还有别人。
当下细细打量起来,如果没有猜错,风三娘的伤便是此人所为。
只见眼前之人神情阴郁,嘴唇略薄,不过气质倒是不俗。
“***,这就是你说的对我的忠贞不渝?
这就是你的那个相好的吧?
什么时候你的眼光这么差了,就他这副样子,你是瞎了眼,还是,你水性扬花,饥不择食,是个人尽可夫的***!”
........“你!”
风三娘气急,却是一口鲜血喷出,看向云飞的眼神,透露出浓烈的失望和愤怒。
“住嘴!”
一声暴喝,打断了云飞的污言秽语,牧寒出声了,虽不知此人身份,但是他不允许这人用如此恶毒的话来侮辱风三娘!
云飞的脸上满是怨毒之色,看向牧寒的眼神,带着玩味和不屑,他己经感受到,牧寒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元气波动。
牧寒没有理会云飞怨毒的眼神,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仅此一眼,却是令云飞心底一颤,不由微微退后半步,似是觉得被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一个眼神吓退有些丢人,云飞此时的眼中,己隐隐浮现出了杀意,虽然他没想过放过牧寒,但是此时,却是让他心中的杀意又重了几分。
牧寒己经将风三娘扶在怀中,颇重的伤势让她此时看起来无比的虚弱,但是身体的疼痛却是抵不过内心的失望和痛苦,风三娘被云飞的恶毒言语气到说不出话来,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牧寒己隐隐猜到了什么,看向了外面的相思居牌匾,以及那句我在风花雪月里等你,只感觉到一种莫大的讽刺和心疼,替风三娘感到不值,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女人下如此重的手。
“还说没有背叛我,风三娘,你这个***,躺在他的怀里是不是很舒服?
啊?”
云飞看到眼前的一幕妒火中烧,无名火起,自己的女人即使自己不要,也决不允许他人染指。
“云飞,我等了你整整九年,你说过要回来娶我的,可我等到了什么?
是你的三心二意,还是你始乱终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云飞,现在是器海宗的首席大弟子,是宗主的乘龙快婿。
怎么,你家那个知道了我的存在?
你这次回来,是来杀我的,对吗?”
风三娘目光灼灼地盯着云飞,似乎在等着一个答案,也许她的心中,还仅存着那么一丝希望。
可是,云飞此时的表现,却是让她心如死灰,她己经知道了结局。
“终归是为了前程而走到这一步了么.....”云飞的脸色此时有些难看,眼中浮现短暂的挣扎之色,不过,很快便被厉色所取代。
“三娘,别怪我,我能从这座小城走出,达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
我辈修士,与天斗,与人斗,可是,我们出身低微卑贱,没有资源,没有功法,像狗一样给别人卑躬屈膝,任人驱使,所以,我不允许,也不愿意,将现在来之不易的身份地位拱手让人,我不想浪费我这万中无一的修道天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懂吗?”
“你不甘心,我就甘心吗,这么些年,信了你的鬼话,你说过要回来娶我的,我还傻乎乎的在我们定情的这座酒肆,等了你整整九年,可是我等到了什么?”
“等到了你的负心薄幸,是你为了所谓的前程要我的命,当年在我爹面前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呢?
呵呵,你万中无一的天赋,是我风家,用尽毕生的积蓄,换得洗髓灵丹,这才有你能进入器海宗的机会...别说了,风三娘,我不欠风家,也不欠你,你爹当年对我也只是利用,利用我进入器海宗之势,来赚取更多的好处....”接下来的话,风三娘不愿意听,云飞这种极致的利己主义之人,总会把别人的好心,当做理所应当。
“我的命给你,让牧寒走,他只是这里的酒客,是无辜的.....”可是,这句话仿佛***了云飞一般,竟是让他变得有些癫狂。
“***,终于露出你的本性了吧,口口声声说爱我,为我守节,可是现在呢,还在处处维护这个男人,还说他不是你的相好的,一个酒客,值得你以命相护?”
“滚!
你没有这个资格去说她!”
牧寒的面色古井无波,可是眼底深处,似乎有怒火在燃烧。
三年了,很少有事情能勾动他的心弦,风三娘的坚持算一个,今日云飞的***,成功地勾起了他的杀意。
云飞心肝一颤,牧寒短短的几句言语,却是让他遍体生寒,如果牧寒不是一个普通人,毫不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定是经历了尸山血海。
可是云飞肯定,牧寒就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普通人,以自己初入通玄境的修为,如果看不透,除非对方是玄道高阶或者是圣道强者,可是这个小地方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