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刺进鼻腔时，我第一个念头是自己死了。
指尖蹭过盖在身上的棉被，那种发硬的触感让我想起小时候发烧住院。
可那时候我十西岁，现在……我猛地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瘦小的手臂，指甲上贴着的碎钻己经掉了一半。
"叶小姐醒了？
"护士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今天是你生日呢，可惜出了车祸。
"她说话时语气很轻，像是说别人家的事。
我盯着她胸牌上的"李"字，和前世给我换药的护士一模一样。
窗外飘来雨后的潮湿气息，夹杂着百合的香味——是母亲放在病房床头的那束白百合。
"几点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
"下午两点。
"护士掀开我眼皮检查，"你爸妈刚走，他们要去准备晚宴。
今天晚上于景晨会来参加叶氏周年庆，听说还是你特意拜托的。
"我攥紧被角。
于景晨。
那个十六年来我在梦里喊过无数次的名字。
前世他真的来了，还坐在主桌最尊贵的位置。
然后就在那晚，我亲眼看着他被人灌醉，从十楼露台摔下去。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滴答声。
儿童房门把手上挂着"小公主专属"的挂牌，粉色蝴蝶结被阳光晒得发白。
推开门的瞬间，我差点撞上天花板上旋转的星空投影仪。
墙上贴着我和弟弟叶景墨的合影，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全家旅行时拍的。
衣柜镜子映出我的样子：双马尾歪在两边，脸颊还带着婴儿肥。
我伸手摸脸，镜子里的小女孩也学我动作。
突然，镜面泛起涟漪，就像有人往水里扔了颗石子。
画面闪现：于景晨站在露台上，韩予泽给他递来一杯红酒。
林芷瑶在角落里咬嘴唇，眼神飘向二楼某处。
然后是坠落——我踉跄后退，撞翻了床头柜。
玻璃相框碎了一地，照片里十岁的我抱着《于景晨写真集》第17本，那是他发行的最后一张专辑的宣传册。
"姐姐？
"门外传来叶景墨的声音，"你没事吧？
"我慌忙蹲下捡碎片，尖锐的边角划破手指。
血珠滴在日记本封面上，和去年生日那天的血渍位置一模一样。
那时父亲骂我不该追星，我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没事。
"我把染血的日记本塞到枕头底下，"就是打翻水杯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远去，我这才发现指甲缝里还沾着彩虹糖的糖粉。
那包彩虹糖就躺在抽屉里，和前世我藏起来偷吃的一模一样。
楼下客厅传来父亲的声音："......今年的代言必须拿下，于景晨今晚就能签合同。
"母亲笑着接话："是啊，卿雪这孩子从小喜欢他，难得人家愿意来捧场。
"我扶着楼梯栏杆往下看。
父亲穿着蓝条纹衬衫，正是他葬礼那天穿的那件。
母亲坐在沙发上喝茶，珍珠耳环在阳光下泛着光。
弟弟叶景墨和妹妹叶灵萱在地毯上玩拼图，他们的笑声让我太阳穴突跳。
"都别吵！
"我冲着楼梯下方大喊。
三个声音同时安静下来。
母亲抬头："卿雪，你怎么下来了？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我饿了。
"我扯了扯裙摆，"想吃蛋糕。
""储物柜里还有。
"父亲站起来，"不过先告诉你，今晚的晚宴你不能去了。
医生说你刚出车祸......""我要去！
"我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尖利。
父亲皱眉的动作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盯着他眉间的竖纹，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母亲怀孕了。
她小腹微微隆起，那件米色针织衫遮不住。
在记忆里，母亲在车祸前己经怀孕七个月。
而现在，她应该才刚刚怀孕。
我转身冲回楼上，指甲掐进掌心首到出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被憋回去。
洗手池上方的镜子又开始晃动。
这次我主动凑近，看见沈知遥站在我身后。
他穿着灰色风衣，手里握着一块怀表，表面刻着鱼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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