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葬礼上，我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丧门星，克死了我妈。
嫂子柳霏更是一把抢过司仪的话筒，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声泪俱下地控诉我这个不孝女，
是如何霸占着我妈的骨灰盒，想独吞那套千万遗产的。为了逼我交出骨灰盒，
她状若疯癫地朝我扑来，在我怀里死命拉扯。混乱中，红木骨灰盒“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所有人都惊呆了。可里面滚出来的，不是我妈的骨灰。
而是一沓厚厚的、泛黄的欠条，和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看到欠条上“柳老三卖女抵债”的血红手印，柳霏的脸瞬间煞白，当场瘫软在地。1灵堂里，
哀乐低回。我抱着我妈的骨灰盒，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一只手突然猛地推在我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我往前一栽。“你还有脸来？”哥哥简宏的声音，
尖利得刺穿了哀乐。“妈就是被你这个丧门星气死的！”他双眼通红，指着我的鼻子，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我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抱着骨灰盒的双臂。
周围的亲友们开始窃窃私语，一道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有同情，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指责。
嫂子柳霏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她一把从司仪手里抢过话筒，几步走到灵堂中央，
对着麦克风就开始哭。“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们来评评理啊！
”“我婆婆一辈子不容易，辛辛苦苦把我们兄妹拉扯大，可她这个女儿，常年不着家，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现在妈走了，她倒好，第一时间冲回来，抱着妈的骨灰盒不撒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到了极点。“我们都知道，妈走之前，
把家里那套老房子留给了简宏，可她不甘心啊！”“她就是想用妈的骨灰盒来要挟我们，
想独吞那套千万遗产！”“她还偷了妈的遗嘱，我们问她要，她就装哑巴！”每一句话，
都像是一盆脏水，狠狠地泼在我身上。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她化着精致的妆，
即使在哭，眼线都没有花。白色的丧服穿在她身上，衬得她腰身纤细，楚楚可怜。
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莲。我的沉默，在众人眼里成了默认。“这闺女怎么这样啊？”“就是，
老太太对她多好啊，怎么这么没良心。”“为了钱，连亲妈的葬礼都闹。
”柳霏听到这些议论，哭得更起劲了，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异的得意。她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伸出手。“简星，别演了，把妈的骨灰和遗嘱交出来！
”我看着她涂着法式美甲的手，一言不发。见我不动，柳霏的耐心耗尽了。她突然弯下腰，
伸手就来抢我怀里的骨灰盒。“你干什么！”我厉声喝道。我死死护住骨灰盒，
指甲因为过度用力，掐进肉里，一片泛白。柳霏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灵堂。“大家看到了吗！
她心里有鬼！她不敢松手！”简宏立刻冲了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掰。“简星！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把妈给我们！”他的手劲很大，胳膊被他捏得生疼。我的心，
比胳膊更疼。这就是我的亲哥哥。我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在这一刻，
他对我的那点兄妹情分，彻底断了。我的心，也彻底冷了。几个远房亲戚看不下去，
想上来劝架。“小宏，小霏，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这是***葬礼，
让她老人家安安静生走吧。”柳霏一把推开一个上来拉架的七大爷。“大爷你别管！
这是我们的家事！”她指着我，面目狰狞。“她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冲突彻底公开化，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柳霏见从正面抢不过，眼珠一转，绕到我身后，
准备从背后偷袭。我察觉到她的意图，刚想转身，脚下就是一个趔趄。
怀里的骨灰盒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稳住身形，猛地转过身，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这是我今天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得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你敢碰一下试试。”我的眼神，让柳霏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下一秒，
更大的愤怒取代了那瞬间的迟疑。她觉得我是在挑衅她。她对着所有宾客嘶吼起来，
声音都变了调。“她不配！她不配捧着我妈的骨灰！”吼完这一句，她积攒了全身的力气，
疯了一样，朝着我怀里的骨灰盒，狠狠扑了过来。2面对柳霏的疯狂，我下意识地侧身躲闪。
我不能让她碰到我妈。柳霏整个人扑了个空，身体失去了平衡。但她的手，在最后一刻，
死死抓住了骨灰盒的边角。“啊——”她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人吊在骨灰盒上。灵堂中央，
我和她，为了我妈最后的安息之地，展开了最后的拉锯。宾客们的惊呼声。
简宏的怒吼：“简星！你快放手！”我内心的咆哮。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
场面混乱到了极点。柳霏的指甲狠狠划过我的手背，瞬间带出几道血痕。
***辣的疼痛***着我的神经。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骨灰盒从她手里夺回来。“滚开！
”我怒吼出声。柳霏被我的力道甩得往后退了一步。但她没有松手。她不甘心。
巨大的拉扯力下，沉重的红木骨灰盒，从我们两人手中同时脱手。时间在那一刻，
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红木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抛物线。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我伸出手，想去接住它。可是，来不及了。“啪！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巨响。骨灰盒砸在灵堂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整个世界，
都安静了。哀乐停了。哭声停了。窃窃私语也停了。所有人都被这大逆不道的一幕，
惊得失了声。柳霏也愣住了。她看着地上那一堆破碎的红木片，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似乎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脸上的疯狂褪去，转为一丝慌乱。
但那丝慌乱只持续了一秒，就又被怨毒所取代。她看向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都是你逼我的。”我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我伸出手，颤抖着，想去收拾地上的那些碎片。妈妈……对不起……眼泪终于冲破了堤坝，
无声地滑落。简宏的嘴唇哆嗦着，他先是指着地上的碎片，又指着我。
“你……你……”他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幕——那堆破碎的红木片中，没有一点灰白色的粉末。
没有骨灰。3紧接着上一章，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破碎的盒子里，
滚出了一沓厚厚的、用牛皮筋捆着的泛黄纸卷。还有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塑料块。只有纸。
这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让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一个离得近的亲戚，
失声叫了出来。“怎么是纸啊？骨灰呢？”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也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死寂。所有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简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简星！
你把我妈的骨灰弄到哪里去了！？”“你好狠的心啊！为了抢房子，
你连妈的骨灰都敢藏起来！”他试图用最大的声音，将“狸猫换太子”的罪名，
死死地扣在我的头上。然而，柳霏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她的脸色，
在看清地上那些泛黄纸卷的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一片死灰。
她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看着那些纸，
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鬼。我没有理会哥哥的咆哮。我只是缓缓地，
捡起了离我最近的一张纸。纸张泛黄，边缘已经有些破损。
我看到了最上面用红色印泥按下的手印，和标题栏里那两个刺眼的字——“欠条”。落款处，
是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签名：柳老三。那是柳霏的亲生父亲。柳霏看到我捡起了那张欠条，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尖叫。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
朝我冲过来，想抢走我手里的纸。“还给我！”她的失态反应，和简宏的愤怒指责，
形成了鲜明又诡异的对比。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简宏的骂声也停了，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小霏，你……”我只是轻轻一侧身，
就躲开了柳霏的抢夺。她扑了个空，狠狠摔倒在地，狼狈不堪。她趴在地上，抬起头看我。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怨毒和嚣张，而是……哀求。是的，是哀求。我展开手里的那张欠条，
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触目惊心。我再看看瘫软在地、浑身发抖的柳霏。
一个模糊的、可怕的猜测，在我心里慢慢成形。我内心一片冰凉。妈妈，
这才是你真正的计划吗？这才是你留给我，最后的武器吗？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默默地弯下腰，捡起了那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塑料块。那是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我捏着它，指尖冰凉。在整个灵堂死一样的寂静里，我缓缓抬起手，
按下了录音笔侧面的播放键。一个清脆的“咔哒”声响起。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这声轻响，
提到了嗓子眼。4.录音笔里先是传出一阵电流的沙沙声。几秒后，
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母亲的声音。平静，但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
“柳老三，这是最后一笔钱。”柳霏听到“柳老三”这个称呼，浑身猛地一激灵。
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想冲过来阻止这一切。“不！不要！”可她身边的几个亲戚，
下意识地按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录音还在继续。
一个粗鄙、谄媚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是柳霏的父亲，柳老三。“哎哟！陈大妹子，
你可真是活菩萨啊！我保证，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拿了这笔钱，我女儿柳霏，
就跟我们老柳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卖女儿”三个字，像一颗炸雷，
在人群中轰然炸开。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看向柳霏的眼神，瞬间从鄙夷，
变成了夹杂着震惊和恶心的探究。简宏的脸，已经白得和墙壁一个颜色。录音里，
我母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钱你拿走，但是这些欠条，我必须全部收回。”“从此以后，
柳霏就是我简家的儿媳妇，她的过去，到此为止。”“我希望你以后，
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整个灵堂，死一般的寂静。真相，
已经不言而喻。我妈，竟然是花钱，为我哥“买”来了这个儿媳妇！我拿起地上的一张欠条，
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一字一句，缓缓念出上面的内容。“兹有柳老三，
因欠赌债三万元无力偿还，愿将亲生女儿柳霏，送与债主张老板‘过夜’三次，以此抵债。
空口无凭，立此为据。”每念出一个字，柳霏的脸就更白一分。每念出一个字，
简宏的身体就晃得更厉害一分。我没有停。我捡起第二张。“……为抵欠款五万元，
愿将女儿柳霏送与李总‘陪伴’出差一周……”我捡起第三张。“……为抵欠款两万元，
愿将女儿柳霏送与王科长……”张老板。李总。王科长。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