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姐姐嫁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一大厅里水晶灯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的姐姐，姜雪，正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

她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像是被狂风吹落的娇嫩花瓣，惹人怜爱到了极点。“爸，

妈，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玄天魔宗的宗主，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传闻他身高九尺，青面獠牙，每日都要以少女的心肝佐酒……我去了，就没命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柔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母亲紧紧抱着她，

眼圈通红，声音都在发抖：“我的雪儿，我的心肝宝贝，妈怎么舍得让你去那种地方受苦！

你放心，妈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你嫁给那个魔头的！”父亲在一旁来回踱步，

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一拳砸在红木桌上，怒吼道：“欺人太甚！

我姜家虽然不是什么顶级世家，但也为仙门正道立下过汗马功劳！

凭什么要我的女儿去给那魔头做第十九房小妾！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静静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个透明的幽灵，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上演着情深义重的感人戏码。没错，一家三口。在这个家里，

我似乎永远都是多余的。姐姐姜雪，是姜家的天之骄女。她天生灵根出众，容貌绝美，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整个云州城都赫赫有名的第一美人，

更是早已和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少主李云帆定下了婚约，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姜月，

只是个灵根驳杂、相貌平平的庶女。我的母亲是父亲酒后乱性的一个丫鬟，

生下我之后就难产而死。我从小被养在祖母身边，在姜家，我像个无声的影子，

活得小心翼翼。所有最好的资源，最漂亮的衣服，最温柔的关怀，都给了姐姐。而我，

只有他们偶尔想起来时，施舍的一点点残羹冷炙。我曾以为，只要我乖巧懂事，

只要我拼命地对他们好，总有一天，他们会看到我的存在。可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

就在刚刚，玄天魔宗的使者送来了聘礼和婚书。那血红色的婚书上，用金粉写着的名字，

是“姜家嫡女，姜雪”。魔宗宗主点名要娶云州城第一美人，以此来羞辱所谓的仙门正道。

姜家若是不从，三日之后，夷为平地。这是一个死局。所有人都知道，嫁过去，就是死。

那个魔头喜怒无常，死在他手里的美人，据说能堆成一座小山。所以，姐姐哭了，母亲慌了，

父亲怒了。他们绝望地争吵着，想尽一切办法，却找不到任何出路。直到，父亲的目光，

穿过明亮的大厅，落在了角落里，我的身上。那一刻，他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

那是一种绝处逢生，找到替死鬼的光。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入了谷底。他缓缓地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堪称“慈爱”的笑容，

声音放得无比温和：“月儿啊……”我浑身一僵。他从未这样叫过我。平时，

他要么直呼“姜月”，要么干脆用“那个谁”来代替。母亲也止住了哭泣，和姐姐一起，

用一种混合着审视、算计和期盼的复杂眼神看着我。“月儿，”父亲的声音愈发温和了，

“你也知道，家里现在遇到了大麻烦……你姐姐她……她自小娇生惯养，

又是我们姜家的希望，她不能出事啊。”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只是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又干又涩。母亲也走了过来，

她第一次主动拉起我的手，那保养得宜的手指触碰到我的皮肤，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月儿，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懂事，”她柔声说道，

“你姐姐她……她和李家少主情投意合，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不能毁了她的幸福，

对不对？姜家也不能没有她。”我看着她眼中那虚伪的关切，突然觉得很可笑。从小到大，

姐姐闯了祸，是我顶罪。姐姐想要的，只要我手里有，就必须让出去。姐姐生病时，

他们围在床前嘘寒问MAT。我发高烧快要死掉的时候，只有一个老仆人给我喂了一碗米汤。

现在，轮到姐姐去死了，他们又想到了我。我慢慢地，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

低声问：“所以呢？”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也许，

当一个人心死到一定程度时，就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了。一直躲在母亲身后的姜雪，

此刻也走了上来。她抓着我的胳膊，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满是哀求。

“妹妹，好妹妹，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我跟云帆哥哥约好了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帮帮我，算我求你了！

”她哭着就要给我跪下。“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扶住她，力气不大，

她却顺势就倒在了我的怀里，哭得更大声了。“妹妹，只有你能救我了！只有你！

我们是亲姐妹啊！你忍心看着我去死吗？”亲姐妹？我看着她，心中一片冰凉。我记得，

三岁那年，她把我推下池塘，事后却说是我想抢她的珠花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我记得，

七岁那年，她打碎了父亲最爱的古董花瓶，却哭着指认是我干的，害我被罚跪祠堂三天三夜，

差点饿死。我记得，十二岁那天，李云帆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夸我绣的荷包好看，

她当晚就剪烂了我所有的绣品，还警告我不许再出现在李云帆面前。这就是我的“亲姐姐”。

此刻，她为了活命，把这三个字说得如此情真意切。父亲见我迟迟不表态，

脸上的温和终于挂不住了，他沉下脸，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姜月！你这是什么态度！

现在是家族危亡的时刻，你姐姐的性命，整个姜家的荣辱，都系于此事！让你替你姐姐出嫁，

是你的荣幸！也是你为家族做的唯一一点贡献！”“贡献？”我终于抬起头，

直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是啊，贡献！”母亲也急切地附和道，

“月儿，你想想，你留在家里，将来又能有什么出息？你的灵根驳杂，

注定无法修炼到高深境界。你的容貌……也远不及你姐姐。

将来最多也就是嫁给一个普通小家族的子弟做妾。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嫁给玄天魔宗的宗主，

你就是宗主夫人！虽然……虽然那个魔头名声不好，但万一呢！万一他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呢？

那你就是一步登天，我们整个姜家都要跟着你沾光啊！”她的话说得越来越激动，

仿佛我已经成了那个风光无限的宗主夫人，而不是一个随时会死的替身。

她描绘着一幅虚假的美好蓝图，试图用这种可笑的幻想来诱惑我，让我心甘情愿地去送死。

我看着他们三个，父亲的威逼，母亲的利诱，姐姐的哀求。他们每个人都戴着一副面具，

面具之下，是同样的自私和冷酷。在他们眼里，我的命，就如同一根草芥，可以随意牺牲，

随意丢弃。只要能保住他们的宝贝女儿姜雪，只要能保住姜家的安宁。

我慢慢地环视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这里是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可十六年来，

我没有在这里感受过一丝一毫的温暖。我的心，在一寸一寸地变冷，变硬。那些残存的，

对于亲情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在此刻，被他们亲手碾得粉碎。突然，我笑了。我低下头，

先是无声地勾起嘴角，然后，笑声越来越大，从喉咙里溢出来，回荡在整个大厅里。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笑声尖锐而凄凉，像一只夜枭的悲鸣。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惊愕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你……你笑什么？”父亲皱着眉头，呵斥道。

我慢慢地止住笑声，抬起头，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可我的眼神却冰冷如刀。我看着他们，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笑你们，实在是太可笑了。”“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们，为了这个从来没有给过我温暖的家，

为了这个从小到大只会欺负我的姐姐，去送死？”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

瞬间刺破了他们虚伪的伪装。父亲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指着我，

怒不可遏：“你……你这个孽障！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生你养你，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现在让你为家族做点事，你竟然敢推三阻四！”“生我养我？”我冷笑一声，迎上他的目光，

“你生我，不过是一夜荒唐。你养我，是把我像条狗一样扔在后院，任我自生自灭！

如果不是祖母心善，我确实早就死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谈生养之恩？”“你！你！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打我。我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最终，

他的手还是没有落下来。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现在还需要我这个替死鬼。

母亲赶紧上来打圆场，她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月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你姐姐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唯一的亲人？

”我转向姜雪，看着她那张写满了震惊和委屈的脸，“姐姐，你来说，我们是唯一的亲人吗？

是谁把我推下水，说是我想抢你的东西？是谁打碎了花瓶，却让我替你跪祠堂？

是谁剪烂了我所有的心血，只因为你的未婚夫夸了我一句？”我每问一句，

姜雪的脸色就白一分。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父母。

父亲和母亲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和心虚。显然，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只是在过去，

他们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偏袒姜雪，牺牲我。现在，我把这一切都摊开在阳光下，

让他们无法再自欺欺人。大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水晶灯的光芒，依旧明亮得刺眼。

许久，父亲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容置喙的命令：“姜月，

我不想跟你争辩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只问你一句，这个亲，你代不代嫁？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而危险。我知道，如果我再拒绝，他会毫不犹豫地用强硬的手段。

把我打晕，或者下药，然后直接塞进花轿。到了那个地步，就真的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了。

我看着他们三张紧张而又狠毒的脸，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也好。也好。

既然这个家如此冷酷，这段亲情如此虚伪，那由我亲手斩断，又有什么可惜？我深吸一口气，

然后缓缓地吐出。再次开口时，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好。”我说。“我嫁。

”二听到我这个字，父亲、母亲和姜雪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狂喜。“月儿！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真是我们姜家的好女儿！”母亲激动地抓住我的手，

脸上笑开了花。“妹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救了姐姐一命，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姜雪也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她的感激。父亲虽然没说话，但那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看向我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赞许”。他们以为，我妥协了，屈服了。他们以为，

我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软弱的姜月。我看着他们虚伪的笑脸，

心中只觉得一阵反胃。我挣开母亲的手，后退一步，与他们保持距离。然后，我抬起头，

迎着他们兴高采烈的目光，冷冷地开口。“我嫁，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我的话，

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刚刚燃起的喜悦。父亲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就凭我是去替她死。”我直直地看着姜雪，毫不退让，“如果你们不答应，

那我宁可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也绝不会踏出姜家大门一步。”我的眼神决绝而冰冷，

让他们毫不怀疑我说到做到。“你……”父亲气结，但看着我这副样子，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说。”“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从今天起，我姜月，与姜家恩断义绝。

我不再是你的女儿，姜雪也不再是我的姐姐。从此以后，我的生死荣辱，

与你们姜家再无任何干系。”“什么？”母亲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们是你的亲人啊！”“亲人？”我冷笑，“会把亲人推出去当替死鬼的，也配叫亲人？

”母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第二，”我继续说道，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姜家要对外宣布，是我，姜月，自愿请嫁玄天魔宗宗主，

以保全家族。并且，要为我立一座贞洁牌坊，上书‘义烈千秋’四个大字。”他们都愣住了。

让他们为我这个庶女、这个他们眼中的污点立牌坊，还要颂扬我的“义烈”，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你休想！”父亲怒吼道，“你一个庶女，

凭什么……”“就凭我用我的命，换了你们所有人的命。”我打断他，“你们把我推出去，

无非是想要一个好名声。既保全了宝贝嫡女，又对玄天魔宗有了交代，

还能在仙门正道面前落一个‘为大局牺牲’的好名声。我成全你们，

但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我姜月，不是姜雪，拯救了姜家。我要让姜家的名字，

永远和我绑在一起。你们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着说，看，

那就是靠牺牲一个女儿才苟活下来的姜家。”我的话，字字诛心。父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气得嘴唇都在哆嗦。“第三，”我没有理会他，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我母亲的牌位，

要迁入姜家祠堂正位。从今往后，她才是姜家唯一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你，

”我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母亲，“你，从夫人降为妾室，终生不得扶正。”“你疯了！

”母亲终于崩溃了，她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你这个小贱人！你母亲一个卑贱的丫鬟，

凭什么进祠堂！我才是姜家的主母！”“就凭她生下了我这个能救姜家的人。而你，

只会抱着你的宝贝女儿一起哭。”我冷冷地看着她，“三个条件，答应，我上花轿。不答应，

我们鱼死网破。”说完，我便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他们。我知道，我抓住了他们的软肋。

他们自私，但更爱面子。他们虚伪，但更怕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厅里安静得可怕。

父亲的脸色变幻莫测，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挥了挥手。

“好……我答应你。”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十六年来的第一次，如此畅快的笑容。这一刻，我与过去的一切，彻底割裂。

那个渴望亲情、懦弱卑微的姜月，已经死在了这个冰冷的大厅里。从今往我，我只是我。

一个即将嫁给魔头，走向未知生死的人。三三日后，我出嫁了。没有十里红妆，

没有宾客盈门。只有一顶黑色的、由四只面目狰狞的鬼魅抬着的轿子，停在姜家冷清的后门。

我穿着一身最普通的红衣，头上没有珠翠，脸上没有妆容。临走前，

父亲、母亲和姜雪都站在门口。他们的表情很复杂，有愧疚，有不忍，但更多的，

是一种甩掉包袱的轻松。我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走上了那顶诡异的轿子。轿帘落下，

隔绝了我和那个所谓“家”的最后一点联系。我听到外面传来姜雪压抑的哭声，

以及母亲的安慰：“雪儿别哭，她这是求仁得仁……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再也没有烦心事了。

”我闭上眼睛，将这些声音彻底摒弃在心门之外。轿子很稳，却快得惊人。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景物在飞速倒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鬼魅低沉的嘶吼。不知道过了多久，

轿子猛地一停。“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轿门。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硫磺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眼前是一座巨大无比的黑色宫殿，它坐落在光秃秃的山顶，被浓厚的黑云笼罩着，

看不到一丝阳光。宫殿的墙壁上，刻画着无数挣扎哀嚎的魔物浮雕，

门口矗立着两尊手持巨斧的恶鬼雕像，猩红的眼睛仿佛在盯着每一个来访者。这里，

就是玄天魔宗的总坛，万魔殿。两个身穿黑色铠甲的魔兵走上前来，

面无表情地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跟着他们，走过长长的、由白骨铺就的台阶，

踏入了万魔殿的大门。大殿内空旷而阴森，巨大的黑色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

四周的墙壁上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将殿内照得忽明忽暗。大殿的最深处，

是一个由无数骷髅堆砌而成的王座。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大，

穿着一身玄黑色的滚金边长袍，长发如墨，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他单手支着下巴，

姿态慵懒而随意，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威压，却像是实质的大山，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玄天魔宗的宗主，君夜离。我强忍着双腿的战栗，

一步一步地走到大殿中央，然后停下脚步，抬起头，直视着他。他也正看着我。

当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脸。

没有青面獠牙，没有狰狞可怖。那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甚至有些妖异的脸。剑眉入鬓，

凤眸狭长，鼻梁高挺，薄唇的颜色却殷红如血。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

眼下的那颗泪痣，为他平添了几分邪魅。这和我听到的传闻，完全不一样。

但他眼中的暴戾和杀气，却是真实存在的。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像是藏着一片尸山血海，

只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人心神崩溃，坠入无边地狱。“你，就是姜家的女儿？”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种令人骨头发寒的冷意。“是。”我回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他似乎对我平静的态度有些意外，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抬起头来，让本座看看。”我依言，将头抬得更高了一些。

他打量了我片刻，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充满了挑剔和不屑。“平平无奇。

”他下了结论，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失望，“姜家就送来这么个货色，来糊弄本座？

”他的话很难听，但我没有生气。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和姜雪比起来，

我的容貌确实只能算是清秀，平平无奇。“他们没有糊弄你。”我平静地说道，

“婚书上写的是姜家嫡女姜雪，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姜家庶女，姜月。

”君夜离的眉梢微微挑起，显然对这个意外的发展更感兴趣了。“哦？替嫁？”他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残忍和血腥的味道，“有点意思。说吧，为什么是你来，

而不是你的那个‘第一美人’姐姐？”“因为她怕死，我的家人也舍不得她死。

”我实话实说，“所以，我来替她死。”我的坦白，似乎让他觉得更加有趣了。

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缓缓地向我走来。随着他的靠近，那股恐怖的威压也越来越强，

像是一张无形的巨网，要将我彻底碾碎。我强撑着站在原地，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用疼痛来维持清醒。他走到我的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他低下头，凑到我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声音却像是来自九幽的寒冰。“你不怕死？”“怕。

”我闭上眼睛，轻声回答。没有人不怕死。“但比起死，我更怕像从前那样活着。

”我的回答，让他沉默了。他直起身，重新审视着我。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似乎想要看穿我的灵魂。许久，他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手指冰冷，

力道却很大，捏得我生疼。“你叫姜月？”“是。”“很好。”他松开手，

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更深了，“本座最喜欢看那些自以为是的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想死，本座偏不成全你。”他转身走回王座，重新坐下，

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座的第十九房……不，

你连做妾都不配。”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处置我这个“平平无奇”的贡品。

“你就当本座的贴身侍女吧。负责本座的起居饮食。如果伺候得不好……”他拖长了语调，

那双血红的薄唇吐出最残忍的话语，“本座会亲手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拆下来。

”大殿里，魔兵们发出一阵低沉的压抑的笑声。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所有人都知道，当魔尊的贴身侍女，比直接死了还要痛苦一万倍。因为，上一任贴身侍女，

就是因为倒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魔尊的手，被活活剥皮，挂在了万魔殿的门口。而我，

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地跪了下来。“是，主人。”我低着头，声音平静无波。对他来说，

这或许是折磨我的开始。但对我来说，只要能活着，只要能离开姜家那个牢笼，

哪怕是在魔窟里当一个随时会死的侍女，也比从前要好。至少在这里，所有的恶意和危险，

都摆在明面上。不像姜家，那一张张含笑的脸背后，藏着的，是更恶毒的算计和人心。

四我在万魔殿的生活，就此开始。我的住处被安排在君夜离寝殿旁边的一个小偏殿里，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我的工作，也正如他所说，负责他的一切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