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得那个闷热的七月午后,蝉鸣撕扯着古玩城斑驳的灰墙。
作为历史系研一学生,我在聚宝阁当库房管理员已经三个月,直到在整理旧书架时,一本裹着油纸的笔记本改变了一切。
泛黄的纸页间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器物鉴定口诀,最让我心惊的是中间夹着的黑白照片——七十位戴圆框眼镜的老者站在城隍庙石阶上,前排老者怀里的青铜爵杯,正是我们库房编号097的待修复品。
"看纹先看锈,铜绿分三层。"我摩挲着笔记上的朱批,突然听见前厅传来争吵声。柜台前站着个穿老头衫的大爷,正抖着手里发霉的线装书:"这可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
掌柜王叔用镊子夹起书页冷笑:"虫蛀成这样还想要两万?最多八百。"
我盯着书脊处泛着油光的磨损痕迹,突然想起笔记里说的"百年书虫蛀洞三浅两深"——这分明是故意做旧的赝品。
正要提醒王叔,却被角落里真正的宝物晃了眼。旧书堆里有本1948年的《申报》合订本,边角磨损呈现自然扇形,内页夹着的暗黄色票据露出一角龙纹。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笔记里"银票夹层透光见水印"的记载在脑海中炸开。
"大爷,这堆旧报纸我二十块收了行吗?"我攥着打工攒下的三千块站到秤前,汗湿的纸币粘在掌心,"刚好凑个整钱给家里老人订报纸。"
当晚在出租屋,我用紫光灯照向《申报》内页,夹层里的光绪三十四年"源通官银钱号"银票清晰浮现。
三天后出现在上海拍卖行,这张品相完好的银票拍出了七万八,是我人生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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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这价砍得忒狠了!"潘家园东门的老周头把烟***往地上一碾,抄起那尊铜炉往怀里搂,"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宣德炉,没两万块免谈!"
我蹲在摊子前没挪窝,手指头蹭了蹭炉子腿儿底下那层绿锈。上个月在库房摸过真品,那种锈摸着像老树皮似的剌手,哪像这尊滑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