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爸爸给你妈妈买了保险，爸爸还是爱妈妈的，这下你放心了吗？”他摩挲着保险单，神情分外温柔。
“花了三千块钱买的意外保险，赔的话能赔三十万。”
我猛然睁大眼睛，伸手想把保险单抢走，撕碎。
可我刚动了一下，他就攥住我的小手，狠狠的抓疼我。
“乖一点。”他语气低沉阴森，与温柔爸爸大相径庭。
“就是一份保险而已，我不会对你妈妈做什么的，她可是我深爱的妻子。”
我看着他，如同见鬼。
数十年不买保险的人，怎么会忽然在欠债的时候买了保险？
我拿铅笔写下：
“爸爸，那你一定要记住，那是妈妈呀，是你的老婆呀。”
他僵了一下，揉揉我的脑袋，动作迟缓。
“我记住了，宝贝。”
“我答应宝贝这件事，宝贝也要帮我一件事。”
“你总是喜欢晚上玩手机，那少睡几天晚上，也没关系的吧？”
这句话后之后，爸爸再次把我锁起来。
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我整夜整夜不能睡。
熬的眼睛发红，发痛，嘴唇惨白。
身上莫名其妙就觉得冷，下个床上个厕所都要大口喘气。
爸爸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回来，不是拿走我婴儿时期的衣服，就是拿走我的长命锁。
有一次他刚走，我就吐了血。
他再来时看到了，却视若无睹。
仿佛我吐的不是血，而是一口水。
我实在受不了了，求他放过我。
他却一把将我推开，我摔倒，后脑勺磕到柜子，流出血。
他蹲下来替我包扎，动作温柔，语气冰冷。
“你能不能乖一点？”
“隔壁的小孩就很乖。”他口口声声指责，却没想过我和邻居小孩不一样。
“是你说不让我动你妈妈的，现在又闹腾，难道你想看我被追债的打死？”
我看着他，想说，就不能不赌吗？
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妈妈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眉眼温柔的看着镜头：“宝宝乖，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妈妈永远爱你。”
“你看。”爸爸关掉手机。
“你妈妈还活着，为了妈妈，你再忍忍好吗？”
他用妈妈的命来威胁我，用我的健康换取金钱。
把无价的亲情，变成了秤砣上的商品。
而我，是那个商品。
爸爸开始给我打加量的营养液，一日一次变成一日七次。
“你的身体不能垮。”他摸着我瘦削的脸，眼神已不如从前温柔：“你的身体垮了，爸爸怎么办？爸爸不想变成穷光蛋啊。”
我看着他的脸，第一次开始恨他，恨到想吐。
忽然，他接了个电话，语气恭敬卑微。
“好，好我马上就准备钱，这种大场合多亏您能带着我了，放心，钱一定没问题...”
挂掉电话，他看着我，似乎在找我身上还有什么可卖。
“晚上陪我去接你妈妈出院，以后住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