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骨梳殡仪馆后巷的野猫在啃食贡品时突然炸毛,陈青禾停住推尸车,看见三只黑猫齐刷刷望向停尸间西窗。
那里是给非正常死亡者化妆的3号间,此刻凌晨两点,本应空无一人。
但她分明听见了梳头声。
"老秦头?
"她冲走廊尽头喊。
无人应答,只有穿堂风掀动墙上的《殡仪服务收费标准》。
报价单右下角的1999年印刷日期泛着黄,像块溃烂的疮疤。
梳头声更清晰了,夹杂着民国老唱片般的哼唱:"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陈青禾握紧推车把手。
三天前那具溺亡女尸还躺在3号间——被捞上来时浑身缠满水草,右手指缝却卡着把犀角梳,梳齿刻满蝇头小字。
局里来的法医老赵用镊子夹了半天,那梳子像长在尸肉里似的。
"小陈?
"背后突然响起人声。
她几乎尖叫出声,转身看见值夜班的入殓师阿杰。
这个染银发的青年正嚼着口香糖,耳钉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你听见了吧?
从昨天就有这动静。
""可能是排风管......""排风管会唱《梳头歌》?
"阿杰突然压低声音,"知道那具溺尸多邪门吗?
"他举起手机,照片里泡胀的女尸胸口隐约可见暗红斑痕,"入殓时我亲眼看见,那些斑纹会动。
"陈青禾后颈发凉。
她当然知道斑纹会动——昨夜给女尸换寿衣时,那些红痕在她眼皮底下爬过锁骨,组成半枚手掌印。
阿杰忽然把手机转向西窗。
月光下,3号间的磨砂玻璃映出个人影,正对着空气缓缓梳头。
"我去看看。
"陈青禾抄起紫外线消毒灯。
"别开灯!
"阿杰拽住她,"那东西在......"话音未落,3号间传来瓷器碎裂声。
陈青禾甩开他的手冲过去,却在推门时僵住——整面化妆镜爬满冰霜,女尸好端端躺在台子上,而插在她发间的犀角梳,此刻正在自己移动!
不是错觉。
梳子贴着尸体的头皮缓缓游走,每梳一下,镜面就多道裂痕。
陈青禾的消毒灯跌落在地,蓝光照出骇人一幕:镜中倒影根本不是女尸,而是个穿猩红嫁衣的女人!
那女人突然转头冲她一笑,手中犀角梳迸出黑血。
陈青禾踉跄后退,撞翻操作台上的化妆箱。
五色粉饼泼洒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