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的父母去世后只给他们兄弟两个留下一栋土房子。
分东西屋,中间是厅堂,后面是厨房和一个小杂物间。
现在杂物间成了王良的房间,和哥哥嫂子的房间只隔一道双层的木板墙,隔音几乎为零。
晚上睡觉,嫂子放个屁他都能听得真亮儿的。
他本来是住西屋的,这也是父亲临去世前安排的。
父亲对哥哥说,“爹没本事,没像人家给儿女们盖上大房子。
这房子就留给你们哥俩。
要是良子能考上大学的话,那这房子就是你们两口子的。
要是良子考不上大学,那这房子就你们兄弟两个共同住。
你是老大,你就住东屋。
良子娶了媳妇就住西屋。”
说完就闭眼了。
如今在嫂子的逼迫下,西屋给了哥哥的儿子大宝住。
大宝才上一年级,又瘦又小,住进宽大的西屋,像一只蚂蚁住进了宫殿。
王良只能促在狭小的杂物间,反倒像一头大象住进了蚂蚁窝。
小床短的连退都伸不首!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的时候被规矩成了一个方块,恰好铺在王良英俊的脸上。
现年二十一岁的王良在下水村的年轻人中绝对是帅哥级的存在。
只不过在生活的压力和农活的摧残下,让他看起来老气横秋的,帅字也就谈不上了。
此刻,王良正躺在自己小床上,蜷着腿,思想着毫无希望的未来。
又听到隔壁哥哥和嫂子因为他争吵起来。
说实在的,对于火力贼旺的小伙子王良来说,哥哥和嫂子的争吵顶多给他思想上多一些压力。
而听哥哥和嫂子过夫妻生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心灵上的摧残了。
哥哥三十出头,正值壮年,那方面的需求也大,几乎每天晚上都缠着嫂子要。
此刻嫂子就以此来要挟哥哥和弟弟分家。
“你别碰我!”
嫂子不耐烦的小声反对,尖声尖气的带着些刁蛮的味道。
“哎呀,翠翠啊,来嘛。”
哥哥低声下气的央求着。
这时候王良就想,做个男人真不容易。
白天下地干活,养家糊口。
晚上想和媳妇温存一下,还得求爷爷告奶奶。
他发誓下辈子一定要托生个女人。
看看嫂子,整天就是洗个衣服做个饭,喂个小鸡儿养个猪,就忙屋前屋后这点事儿。
也就是农忙大忙的时候才跟着一起上地,活得像个太太。
“王强你给我滚开。”
嫂子骂开了,“你个怂货,一天天不想别的事儿,就想男人和女人这点破事儿。
今天我累了,别想碰我,滚一边去!”
“唉呀,你小点声,别让良子听到。”
哥哥压低声音提示。
嫂子说,“你还知道你弟弟能听到啊?”
“啊呀,小点声,小点声!”
哥哥语气分外紧张。
嫂子沉默了!
安静了片刻后,哥哥又低三下西的说,“哎呀,翠翠啊。
求你了,让我弄一下吧!
我憋的难受!”
“猪圈里有老母猪,你去弄吧!”
嫂子骂道,“我告诉你王强,除非明天就和你弟弟分家。
不然的话以后你别想碰我一根毫毛。
我明天就跟儿子住西屋去,你自己住东屋吧。”
哥哥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我说翠翠呀。
这咋能行呢?
咱爹这临死前不都说的好好了吗?
这房子是我跟良子一起的。”
“你个笨货。”
嫂子骂道,“你当时就不会跟你爹好好算算账?
当初我嫁进来的时候,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没上高中呢,倒也没啥。
后来你弟弟考上了高中,花钱就多了,你爹每年攒下那点钱是不是都给他花了?
不仅是这样啊,咱们还没事儿的就给他几块钱呢。
我这当嫂子的也不是吝啬鬼。
我也想着小叔子考上个大学,今后咱也跟着借借光。
可哪曾想啊,他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复读了两年屁都没考上。
你说这两年他少干多少活?
少赚多少钱?
再加上你爹给他花的钱,再加上咱们添补他的钱。
你算算这是多少?
反正我是不管。
你赶紧跟他分家,让他净身出户。”
听到这里王良就难受。
本来他学习很好,是村里唯一考上县重点高中的学生。
而两次高考都是差一分,最后一次就差了0.5分落榜。
他觉得这就是他的命。
这辈子就得窝在这大山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同龄人都有了对象。
可他呢,连个给介绍的都没有。
白白浪费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命啊!
这都是命啊!”
王良心里暗自感伤。
又听哥哥说,“翠翠,我是哥哥,我不能这么做。”
嫂子威胁道,“你不做是吧?
我这就跟儿子睡去,以后你别想再碰我一下。
我告诉你王强,等儿子大一些我就跟你离婚,我不跟你过了!”
一阵骚乱。
“你放开我,别拉我!”
嫂子没好气的说。
哥哥又提醒,“你小点声,别让弟弟听到了。”
“他能听到个屁。”
嫂子虽然语气蛮横,但是声音还是压的很小,保持着应有的分寸,接着说,“你这个弟弟就像头猪似的,一睡着了,雷打不动。
咱就没见过你弟弟这样的懒汉。”
听到这里,王良就习惯性的打几声呼噜,告诉哥哥嫂子他睡着了,让他们安心办事。
嫂子就说,“你听到了吗?
打起了呼噜了都!”
哥哥接着哀求嫂子,“行了翠翠,别闹了行吧?
快进被窝。
明天早上还得下地呢!”
嫂子语气严肃的说,“王强,我不是跟你闹玩的。
今天晚上咱们必须把这个事说明白,你到底和不和你弟弟分家?”
“你这不是逼我吗?”
哥哥无奈道。
嫂子说,“行,我不逼你,我这就去跟儿子睡。”
“别别别呀。”
哥哥阻拦。
“你到底同不同意?”
嫂子逼问。
王良竖着耳朵听,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他就想知道哥哥会怎么回答。
沉默了好一会儿,哥哥叹了口气说,“好吧,明天我就跟良子说,让他搬出去租房子住去。”
“真的?”
嫂子问。
“你看我都说了,我还骗你不成?”
哥哥语气有点牢骚的样子。
“这还差不多。”
嫂子的声音立刻跳跃起来,像欢快的音符!
哥哥接着问,“我都答应你了,让不让我弄啊?”
“当然了,我是你的女人吗!”
嫂子羞答答的,又贱兮兮的,那语气比狐狸精还骚。
接着就是摧残王良心灵的声音了,翻江倒海般的,让他难以忍受。
某一刻他甚至想撞破这木板墙,冲到哥哥和嫂子的炕上。
好在并不是整夜的摧残,十来分钟过后,一切归于安静。
只有那透窗而入的月光,飘飘忽忽的,带着几分生机。
王良知道这个家是肯定不能留了。
这一年来,嫂子话里话外的想赶他走,没一天好脸子!
可他没对不起哥哥和嫂子啊!
为此他感到寒心,难受的想哭!
关键是今后怎么办呀?
他愁的叹气,又不敢发出大声。
想着想着,想到了一个词——打工。
据他听说,周围的几个村里都有去南方打工的,还都能挣到一些钱。
他的心动了,决定也去南方打工。
但问题又来了,去南方没有门路啊!
第二天早上,王良早早的起来,先下地除草。
这是嫂子给他的任务。
他起来的时候哥哥嫂子还蒙头大睡。
到了地里一边除草一边琢磨着如何能去南方打工。
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门路。
总不能闷着头就去吧?
那样他可不敢。
眼看着太阳升起来了,王良的肚子饿了。
擦了擦汗,扛着锄头回家吃饭,顺便等着哥哥跟他说分家的事。
刚进村就看到一个女人。
和大多的农村妇女骨瘦如柴不同,这个女人身材丰腴得像一枚沉甸甸的玉米棒子,该鼓的地方都鼓起来,打扮的也漂亮,浑身带着风流气。
王良看了心怦怦跳,觉得害臊,正想躲避,那女人就喊他。
“良子?
这不是良子吗?”
女人一边说一边走近。
王良一看,当下心一紧。
眼前这个女人正是他们下水村出了名的美人陈艳红,今年恰好三十岁。
王良上初中的时候陈艳红还没出嫁,二十出头,是女人最好的时节。
来提亲的媒婆多的能踏破她家门槛儿!
那时王良正值青春期,就觉得陈艳红美若天仙,背地里偷偷的幻想陈艳红。
如今陈艳红嫁到了隔壁的上水村。
看样子是回娘家来了。
还擦了粉,瞄了眉,美的让王良心突突突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