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把剑塞回背包，拉链只拉一半。
他蹲在加油站超市的收银台后面，心跳得像打鼓。
外面脚步声很杂。
“刚看见有影子晃过去。”
“搜仔细点，废铁也别放过。”
是掠夺者。
吴远屏住呼吸。
背包里的剑硌着腰，他不敢动。
脚步声近了，货架被踢倒。
“没人啊。”
“去后面仓库看看。”
吴远趁机从收银台爬出去，溜向门口。
眼看要出去，脚下踩到个易拉罐。
哐当一声。
“在那边！”
吴远头也不回地冲出去，钻进加油站后面的小巷。
后面的人在喊，还有枪声。
子弹打在墙上，崩起碎石。
他拼命跑，拐了几个弯，躲进一栋半塌的居民楼。
顺着楼梯爬上三楼，踢开一户门，躲进卫生间。
背靠瓷砖喘气。
听了一会儿，没人跟来。
他放下背包，拿出那把剑。
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
“差点被你害死。”
他对着剑说。
剑没反应。
吴远把剑放在地上，拿出水壶喝了一口。
水不多了。
他盯着剑看。
这东西肯定不普通。
昨天砍丧尸太轻松了，像切豆腐。
得试试。
他拿起剑，对着卫生间的铸铁水管比划了一下。
轻轻一挥。
没声音。
水管断了，切口平滑。
水喷出来，溅了他一身。
吴远愣住。
赶紧把阀门关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低声问。
你可以说话字又出现了。
这次他看清了，字是首接出现在他脑子里的。
“你会说话？”
吴远试探着问。
需要能量“什么能量？”
生命能量。
杀戮。
死亡吴远手一抖，剑差点掉地上。
“你要我杀人？”
不限定。
任何生命。
杀戮即可吴远想起昨天砍丧尸时，剑身确实微微发热。
原来是在吸收能量。
“吸收能量之后呢？
你能做什么？”
修复。
增强。
解锁能力听起来像游戏里的装备升级。
吴远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
带着你到处被人追？”
寻找更多能量。
变强说得轻巧。
吴远叹气。
这世道，活着都难，还主动去找麻烦？
但他没得选。
剑己经在他手里，甩不掉了。
“远哥？
是你不？”
楼下传来声音。
吴远警觉地握紧剑。
“听见水声了。
远哥，我是小豆子！”
吴远松口气。
小豆子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之前在他避难所待过。
他走到窗边，看见小豆子站在楼下，仰着头。
“你怎么找到我的？”
“看见你跑进来。”
小豆子压低声音，“快走吧，黑蛇帮在搜这片。”
吴远赶紧下楼。
小豆子瘦得像竹竿，眼睛很大。
“谢了。”
吴远说，“你一个人？”
“嗯，其他人散了。”
小豆子看着吴远的背包，“你找到好东西了？”
吴远下意识护住背包。
“就一点吃的。”
小豆子没多问。
“我知道个地方，暂时安全。”
他们穿过几条街，钻进一个地下车库。
小豆子挪开几个垃圾桶，露出个通风管道。
“这里面。”
管道很窄，爬了十几米，豁然开朗。
是个防空洞改造的避难所，有简易床铺和储物架。
“你住的？”
吴远问。
“以前的老据点，废弃了。”
小豆子点亮油灯，“暂时应该安全。”
吴远放下背包，分给小豆子半块压缩饼干。
“谢了远哥。”
小豆子狼吞虎咽。
吃完，小豆子盯着吴远的背包。
“远哥，你找到的不是吃的，对吧？”
吴远没说话。
“我看见了。”
小豆子说，“你跑的时候，背包在发光。”
吴远知道瞒不住。
他拿出剑，放在床上。
小豆子眼睛瞪圆。
“这啥？
工艺品？”
“差不多。”
小豆子想摸，吴远拦住。
“别碰，危险。”
检测到可用能量源字突然出现。
吴远愣住。
“什么能量源？”
小豆子莫名其妙。
“我没说话啊。”
左前方，三米吴远看向那个方向，是个旧木箱。
“箱子里有什么？”
他问小豆子。
“就些破烂。”
小豆子走过去打开，“以前的人留下的。”
箱子里有些旧衣服，几本书，还有个铁盒子。
小豆子打开铁盒，里面是些零碎：生锈的刀片、几颗子弹、一个怀表。
怀表。
时间之物吴远拿起怀表。
很旧，黄铜外壳，表盘裂了，指针不动。
“这个哪来的？”
“不知道，早就有了。”
小豆子说，“坏的，没用。”
吴远把怀表靠近剑。
剑身微微震动，发出低鸣。
“远哥，它会叫？”
小豆子后退一步。
吴远也吃惊。
他试着用剑尖碰了碰怀表。
怀表突然化作粉末，被剑吸收。
剑身上的锈迹褪去一小块，露出底下银白的材质。
能量吸收：3%。
修复完成度：7%“它把怀表吃了？”
小豆子声音发抖。
吴远看着剑，心情复杂。
这东西能吸收其他物品的能量。
“小豆子，今天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我懂。”
小豆子点头，眼睛还盯着剑，“远哥，这是宝贝啊。”
也许是，但更是麻烦。
晚上，吴远守夜。
小豆子睡了，打着轻鼾。
吴远擦拭着剑。
锈迹褪去的地方，露出复杂的花纹，不像任何己知文明的图案。
更多能量，更多能力“比如？”
吴远在心里问。
飞行。
防护。
治疗听起来太美好，不像真的。
“代价呢？”
杀戮。
持续杀戮果然。
吴远苦笑。
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杀戮。
但他不想变成杀人机器。
为了力量不择手段，和那些掠夺者有什么区别？
生存不需要道德剑似乎能读他的心。
“我需要。”
吴远低声说。
剑不再回应。
天亮前，吴远做了决定。
他要留下这把剑，但按自己的方式使用。
只杀必须杀的，不为了力量而杀戮。
小豆子醒了，揉着眼睛。
“远哥，有人来了。”
吴远立刻警觉。
他听到远处引擎声。
从通风口望出去，三辆改装车停在街口。
下来十几个人，装备精良。
不是普通的掠夺者。
他们分散开，挨家挨户搜查，很有章法。
“是雇佣兵。”
小豆子声音发颤，“专门接活的。”
吴远握紧剑。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什么来的。
很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走。”
吴远背起包，“从另一边出去。”
他们爬出通风管，从车库后门离开。
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在这！”
子弹打在墙上。
吴远推着小豆子往前跑。
跑过两个街区，眼看要被追上。
吴远突然转身，举起剑。
冲在最前的雇佣兵愣了下，随即开枪。
吴远挥剑格挡。
剑身发出微光，子弹被弹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异能者！”
有人喊。
吴远自己也吃惊。
剑还有这功能？
雇佣兵们不敢贸然上前，围成半圈。
“把剑交出来，饶你不死。”
领头的说。
吴远没回答。
他感觉剑在发热，似乎在渴望战斗。
杀戮。
能量声音诱惑着他。
吴远咬牙，压下冲动。
“你们为什么要这把剑？”
“雇主想要。”
领头的说，“我们只办事。”
吴远注意到他们衣领上有同样的标志：一只眼睛。
“你们雇主是谁？”
“没必要知道。”
领头的一挥手，雇佣兵同时开枪。
吴远只能挥剑抵挡。
剑光形成个薄薄的光幕，挡住子弹。
但很吃力，他手臂发麻。
这样撑不了多久。
小豆子突然扔出个烟雾弹。
是自制的，烟雾不大，但足够掩护。
“远哥，走！”
吴远趁机后撤，和小豆子钻进旁边建筑。
他们在楼道里奔跑，听到后面紧追不舍。
上到楼顶，没路了。
这是一栋五层楼，下面是水泥地。
“完了。”
小豆子脸色苍白。
雇佣兵冲上楼顶，举枪对准他们。
“放弃吧。”
领头的说。
吴远看着手中的剑。
剑身光芒流转，似乎在等待他的决定。
接受力量。
或者死亡他别无选择。
吴远举起剑，不是对着雇佣兵，而是对着自己的手掌划了一下。
血滴在剑上，被吸收。
剑身爆发出刺目光芒。
血契成立。
初级权限解锁一股力量涌入体内。
吴远感觉身体变轻，视力、听力都增强了。
他看向雇佣兵，能看清每个人脸上的毛孔。
“开枪！”
子弹飞来。
吴远动了，速度快得像鬼魅。
他轻松躲过子弹，冲到对方面前。
剑光闪烁。
几秒钟后，所有雇佣兵倒地。
没死，但都失去了战斗力。
吴远喘着气，感受着体内的力量。
强大，但令人恐惧。
小豆子目瞪口呆。
“远哥，你...”吴远没时间解释。
他听到更多引擎声。
往下一看，街口又来了几辆车，同样的标志。
更多的人来了。
他刚获得力量，但消耗很大。
无法连续战斗。
唯一的出路是...他看向对面楼顶，相距至少十米。
跳过去是不可能的。
但...能力：短暂浮空。
可用剑提示道。
吴远抓住小豆子。
“信我吗？”
“信！”
吴远深吸一口气，向着楼边缘冲刺。
在即将坠落的瞬间，他感觉身体变轻，仿佛踏在空气中。
他们“飞”起来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浮空，但足够越过街道，落到对面楼顶。
落地不稳，吴远摔倒，剑脱手飞出。
他赶紧爬起来，看见剑落在楼顶边缘，一半悬在空中。
更糟的是，对面楼顶出现新的追兵。
这次不是雇佣兵。
那些人穿着黑袍，戴着兜帽，看不清脸。
但每个人都散发着危险气息。
为首的人抬起手，掌心凝聚着暗色光芒。
魔法？
异能？
吴远不确定。
他冲向剑，但来不及了。
暗色光芒射来，不是对准他，而是对准剑。
就在光芒即将击中剑的瞬间，剑自己动了。
它悬浮起来，躲开攻击，然后...飞向吴远，自动回到他手中。
检测到高阶威胁。
建议：立即撤离不用剑说，吴远也知道。
这些人比雇佣兵危险十倍。
他拉起吓傻的小豆子，准备继续跑。
但黑袍人己经越过街道，轻飘飘地落在他们面前。
怎么过来的？
吴远没看清。
“把圣物交出来。”
为首的黑袍人说，声音低沉非人。
“你们是谁？”
“守护者。”
黑袍人伸出手，“它不属于你。”
吴远握紧剑。
“那属于谁？”
“属于神。”
黑袍人掀开兜帽。
吴远倒吸一口冷气。
兜帽下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布满羽毛的面孔，眼睛纯黑，没有瞳孔。
像鸟，又像人。
更像...天使。
堕落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