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就开始清点我的东西。
首饰要找机会折成银票，
衣服要换朴素耐穿的材质。
厉惊澜是很好的情人，在一起之后，对我十分大方，
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那我还算是个男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
他通常会把昂贵华丽的珠宝首饰往我身上戴。
如今看着这些冰凉的宝石，
我只觉得心痛失望。
不知是人心易变，还是他对我从没有过真心。
厉惊澜进屋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满桌的首饰。
“这是做什么？”
他扬眉看着我：“怎么全都摆出来了？”
我垂下眼帘，不跟他对视。
“欣赏一下，全都你是爱我证据。”
“你喜欢这些，我以后多送……”
还没说完，门口突然有下人上前：
“侯爷，孟大人到了……”
厉惊澜脸上浮起笑意，走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
“桑若，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你想要什么首饰，我忙完带你去买。”
我看着他迫不及待离开，心中苦意翻腾。
难为他两头哄，
一面跟岳丈商量婚事，一面还要哄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孟大人家中妻妾和谐，孟小姐必然也有其母风范。”
厉惊澜开门见山，毫不避讳。
“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个什么品性？”
那位孟大人声音迟疑：“若是太过受宠……”
“孟大人放心。”
厉惊澜毫不犹豫：“必不会让她忤逆主母，厉家祖上便没有宠妾灭妻的规矩。”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再宠也不过是个玩意，孟大人不必忧虑。”
玩意儿……
我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如同钢刀刮骨，
刮得我鲜血淋漓，
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我之所以做他的外室，就是为了不做他的妾。
妾在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权，
就是个供男人消遣的的工具。
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们是在谈恋爱，跟现代恋爱的男女一样。
可他竟然，
从始至终都把当做玩意儿看待。
我面无血色，踉跄回到房间，
自虐般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一遍又一遍。
每回想一遍，心中的疼痛和屈辱就多一分，
对他的眷恋和不舍也更少一分。
眼前雾蒙蒙一片，我冷得浑身发抖。
“桑若，你怎么哭了？”
厉惊澜眉头紧皱，面色不悦：
“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心中悲郁，死死掐着掌心，皮肉血红一片。
努力让自己冷静。
“我只是想到，你这么想我生个孩子，我却不争气。”
我勉强笑着：“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抛弃我怎么办？”
他擦干我的眼泪，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你就努力讨好我，让我一直喜欢你。”
讨好他。
果然是拿我当个玩意。
“那如果我不喜欢你了，想要离开你呢？”
他瞥了我一眼，面色淡淡：
“做了我的人还想跑？你的路引身份都是我办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去不了。”
我怔怔看着他眼里的威胁，
心中明白，他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这个时候，我确实该讨好他，哄着他。
“哼，我只是开个玩笑，哪里舍得离开你呢。”
我假装顺从，偎依进他怀里，
“只是想想而已，你便这样吓唬人家。”
“那要是我真的有孕了，带着你的孩子跑了，你还不得气的发疯？”
揽着我腰的手瞬间一紧，他嗤笑出声：
“你怕是不知道我的手段，”
他眯起眼眸，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嗓音微哑：
“也最好不要知道。”
我心脏狂跳，额头冒出冷汗，努力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光想走怕是不行了。
我得想办法死一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