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条腿罢了。
在她眼里，我的一条腿远不如五十万。
黑色轿车逼近，车灯刺眼，引擎轰鸣。
“就是现在！
快！”
陈冰见我未动，从背后猛推一把。
我一个踉跄，冲向马路中央。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我闭上眼，身体飞起，又重重摔落。
四肢百骸剧痛，骨头欲裂。
“念念！”
陈冰的尖叫声响起，满是恰到好处的惊恐。
我疼得发不出声，眼前阵阵发黑。
车门打开，一个西装男人快步走下。
他很高，皮鞋声沉稳。
“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突然冲出来？”
男人的声音很冷，带着怒气。
“我的女儿！
你撞了我的女儿！”
陈冰扑到我身边，抱着我嚎啕大哭。
“你看看你把她撞成什么样了！
她才九岁啊！”
男人蹲下，皱眉打量我。
他审视的目光，不像之前那些吓傻的司机。
他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你别报警！”
陈冰立刻紧张。
“我们私了！
你得赔钱！”
“我先叫救护车。”
男人没理她，拨通了电话。
“救护车来了，警察也得来，到时候钱一分都少不了你的！”
陈冰以为他怕了，语气强硬。
“你撞了我女儿，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男人挂了电话，冷冷地看着她。
“这位女士，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
陈冰哭声一顿，脸色惨白。
“你说什么？”
“我说，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清清楚楚地拍到，是你把孩子推出来的。”
男人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神鄙夷。
“你想敲诈？
还是想谋杀？”
陈冰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体温流失。
看着陈冰慌乱的表情，我只余悲凉。
她不是怕我受伤，她只是怕计划败露。
男人不再看她，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我身上。
外套很暖，有股好闻的味道。
“别怕，已经叫救护车了。”
他轻声对我说。
这是第一次，在我出事后，有人对我说别怕。
而不是像陈冰那样，一边假哭，一边盘算要多少钱。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是因为疼，而是这突来的温暖。
“叔叔，我妈妈……她不是故意的。”
我用尽力气，为她辩解。
我怕她被警察抓走。
她若被抓走，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你真是个傻孩子。”
我被送进医院，右腿骨折，轻微脑震荡。
男人叫白清止，他付了所有医药费。
警察来了，调取了行车记录仪。
一切如白清止所说，是陈冰把我推出去的。
陈冰被带到派出所。
我独自躺在病床上，护士给我打上石膏，疼得直冒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陈冰回来了。
她脸色难看，一进病房就冲到我床边。
“你跟警察都说什么了？”
她压低声音，眼神凶狠。
“我……我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跑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