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你到底签不签？”
“别耽误我去照顾清寒和孩子们！”
医院的走廊里，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妻子顾清寒的助理。
而我，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可笑吗？
今天，顾清寒生下了三胞胎，我却被拦在病房外。
因为，孩子的血型，和我对不上。
我成了整个江城最大的笑话。
“陈默，你还要脸吗？赖在这里不走？”
尖锐刻薄的声音，来自我的丈母娘，李兰。
她双手叉腰，一脸鄙夷地瞪着我，仿佛我不是她的女婿，而是什么黏在她家门口的垃圾。
我站在产房外的走廊上，浑身冰冷。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化验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生疼。
就在一小时前，我还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我结婚三年的妻子，江城有名的冰山女总裁顾清寒，为我生下了三胞胎，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我激动得差点给全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包上红包。
可护士接下来一句无心之言，却将我打入了万丈深渊。
“陈先生是O型血，顾女士是A型血，怎么宝宝们一个是B型，两个是AB型呀？真是奇妙的遗传学。”
奇妙？
这他妈是惊悚！
我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我冲上去，抓着护士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护士被我吓了一跳，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O型血和A型血的父母，绝对生不出B型和AB型的孩子。
这是刻在DNA里的铁律，是任何奇迹都无法改变的科学！
所以，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我的！
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付出，我像个傻子一样，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打理好家里的一切，让她在外面安心打拼事业。我以为，我用我的爱，能融化她这座冰山。
到头来，我只是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戴着三顶绿油油帽子的天大笑话！
“妈，你让他进来吧。”病房里，传来顾清寒清冷又虚弱的声音。
李兰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条路，嘴里还不停地咒骂：“废物东西，要不是我们家清寒，你现在还在街上要饭！现在倒好，还敢在这里摆脸色，晦气！”
我麻木地走进病房。
豪华的VIP病房里，顾清寒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但依旧掩盖不住她那份高高在上的清冷气质。
她的助理张远，正体贴地为她掖好被角，动作亲昵而自然。
看到我进来，张远直起身，对我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陈默，你来了。”顾清寒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有一贯的冷漠和不耐，“血型的事情，是个意外。但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事实无法改变。”
“意外？”我自嘲地笑了，笑声嘶哑，“顾清寒，你管这叫意外？你告诉我，这三个孩子，是谁的？”
我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旁边的张远。
张远非但不躲，反而挺了挺胸膛，一只手搭在了顾清寒的病床上，宣示着他的***。
顾清寒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是谁的，有那么重要吗？陈默，我们是夫妻，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吗？你只要像以前一样，照顾好家里，照顾好孩子，不就行了？”
“哈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我的孩子？
我他妈连碰都没怎么碰过你，哪来的孩子！
这三年来，她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永远都在忙工作，忙出差。每次我想要亲近，她都用“累了”、“没心情”来搪塞。
我以为她是真的事业心重，性格冷淡。
现在我才明白，她不是性子冷，她只是不对我热！
她的热情，她的温柔，全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顾清寒，你真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是吗？”我收住笑，眼神冷得像冰，“让我替别人养孩子，你这算盘打得真响！”
“陈默！注意你的言辞！”顾清寒的声音陡然拔高，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这栋别墅，你开的车，你穿的衣服，哪一样不是我顾家的？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说得好。”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甩在了她的病床上。
白纸黑字，赫然是“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这是什么？”顾清寒的脸色终于变了。
“如你所见，离婚协议书。”我平静地看着她，心如死灰，“我净身出户。你顾家的一切，我分文不取。”
“你疯了？”顾清寒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陈默，你离开我，能去哪？你拿什么生活？”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转身，没有丝毫留恋。
“站住！”顾清寒在我身后厉声喝道。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陈默，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我告诉你，就算要离婚，也该由我来提！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
“资格？”我缓缓回头，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俏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走出了这家让我感到无尽屈辱的医院。
身后，传来李兰的尖叫和咒骂，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医院大门，刺眼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
我掏出一部许久未曾开机的黑色手机。
三年来，为了顾清寒，我甘愿做一个平凡的丈夫。
现在，梦该醒了。
我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咽，用一种近乎陌生的、带着几分戏谑和几分疲惫的语气说道：
“爸，我玩够了。”
“我，陈默，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