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导语拿到喉癌晚期诊断书那天，林骁把戒指塞进我手心，声音发颤地逼我叫 “老公”。
我张着嘴，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 原来生死面前，连爱情里最俗的称呼，
都成了奢望。第一章 诊断书：那枚烫人的戒指医生办公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
CT 片上的阴影像块黑渍，死死粘在我的声带上。“喉癌晚期，尽快手术，但声带保不住。
” 医生推眼镜的动作，在我眼里慢得像电影慢镜头。我腿一软，林骁的手瞬间缠上来，
冰凉的掌心却攥得死紧。“治不好吗？” 他声音抖得厉害，尾音都在颤，
“哪怕有一点希望，我们都治！”医生叹了口气：“手术成功率 60%，
但术后…… 没法说话了。”“没法说话” 四个字像重锤，砸得我眼前发黑。
林骁一把搂住我，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揉进他骨头里。回家路上，
车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快到单元楼时，他突然把我按在墙上，
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戒指闪着冷光。“晚晚，练习叫一声好不好？
” 他眼眶红得像兔子，“就一声，老公。”我张了张嘴，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像团滚烫的煤，烧得我疼。最后只能摇头，挣开他的手往楼道里跑。半夜我醒了，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书房亮着灯，林骁趴在桌上，后背绷得像张弓。“干嘛呢？
”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他吓得一哆嗦，慌忙用胳膊挡住笔记本：“没、没什么！
”我伸手抢过来，扉页上的字刺得我眼睛疼 ——《老公使用指南周晚版》。
第一条赫然写着：过马路必须牵周晚的手，她路痴，被车撞了保险不赔。
我 “噗嗤” 笑出声，眼泪却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谁准你擅自上岗的？
” 我戳了戳他的额头。他抓住我的手指，声音还是发颤：“提前培训，
怕你手术完…… 就退货了。”我忽然想起二十一岁那年，电影院门口，他为了护我，
跟三个小混混打架，手臂被划得鲜血淋漓。那时是他护我，现在，该我来救我们的命了。
可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慌了 —— 手术成功率只有 60%，我真的能赢吗？
2 化疗室：他背熟了我的口型化疗室的消毒水味，混着病人的叹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骁举着手机凑到我嘴边，屏幕上是 “起床***” 的录音界面：“晚晚，
录一句‘老公起床啦’好不好？”我摇头，喉咙里的肿块又胀又痛，连咽口水都像吞玻璃渣。
“就一句，” 他蹲在我面前，眼睛红得更厉害了，“练习一下，
万一手术完……”他没说完，却把 “不能说话” 的担忧，全写在了脸上。护士推门进来，
手里的针头闪着寒光。我下意识往林骁身后躲，他突然跳起来：“轻点！我老婆怕疼！
”满屋子的人都看过来，我尴尬得想钻到椅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角：“你小点声！
”他却理直气壮：“怕什么？我疼我老婆，又不丢人！”旁边床位的大爷笑了：“小伙子，
疼人是好，但也得让护士干活啊。”林骁这才悻悻坐下，却一直攥着我的手，
拇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麻药推进血管时，我突然怕了，死死抓住他的衣领，
想喊 “我怕”，却只有气流摩擦的 “嗬嗬” 声。他慌忙俯身，把耳朵贴在我唇边，
然后猛地点头：“听见了！晚晚说‘老公我在’！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 明明我什么都没说。可林骁的表情那么认真，
仿佛真的听见了天籁。后来护士偷偷跟我说：“你老公前几天来这儿好几趟，
问我‘病人说不出话时，怎么判断她的意思’，还拿着镜子练看口型呢。
”我看着林骁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二十一岁那年，我骂他 “打架不要命”，
他也是这样盯着我的嘴唇傻笑，说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这个傻子，连我没说出口的话，
都能读懂。可他越懂我，我越怕 —— 万一手术失败，我连跟他说 “谢谢” 的机会，
都没有了。3 光头：他口袋里掉出的旧照片头发大把大把掉的时候，
我把自己锁在了卫生间里。地上的头发像黑色的碎草，铺了一层。我抱着膝盖坐在马桶盖上，
眼泪砸在瓷砖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晚晚！开门！” 林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急慌。
我没应声，他又喊：“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当年在超市偷拿棒棒糖的事说出去！
”我猛地拉开门：“那是我忘付钱了！不是偷！”他举着手机得意地笑：“骗你的，
不然你怎么出来。”我气得踹他，他却一把抱住我，手掌轻轻放在我光秃秃的脑袋上，
动作温柔得像在摸易碎的珍宝。“挺好看的，” 他声音哽咽，“像颗剥了壳的鸡蛋，
滑溜溜的。”第二天，他抱回一顶棕色的假发，笨手笨脚地给我戴。镜子里的人，
假发歪歪扭扭地挂在头上，活像戴了顶不合身的草帽。“丑死了！” 我伸手要扯。
他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钻戒在灯光下闪着光：“周晚女士，
你愿意嫁给你面前这个笨蛋吗？”恋爱六年，他求过一百次婚，我总嫌 “老公” 太俗，
一次都没答应。可这次，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我却点了点头。钻戒套进无名指时，
他吻了吻我光秃秃的头顶：“练习当新娘，好不好？”我正哭着笑，
却瞥见他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 ——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他，身边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
两人笑得很开心。我的心猛地一沉，刚要问 “她是谁”，林骁却慌忙把照片塞回口袋，
假装没事人似的：“走，我带你去吃你最爱的草莓蛋糕！”他拉着我的手，脚步却有些慌乱。
那个女生是谁？是他的前女友吗？为什么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无数个疑问堵在我喉咙里，
可我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敢问出口 —— 我怕答案，会让我们仅剩的时光，都蒙上阴影。
4 指南续集：他不肯说的约定我开始写《老公使用指南》的续集，笔尖在纸上划过，
眼泪也跟着往下掉。“第九条：禁止逼周晚玩 CF！上次被你‘杀’了十八次，
键盘 F 键都被我抠坏了！”“第十三条：每月 14 号必须送玫瑰，贵就贵点，
反正我死了你也送不着了。”“第十五条：不准跟别的女生走太近，
尤其是穿白裙子的……”写到这里，我顿了顿，想起那张旧照片，笔尖狠狠戳破了纸页。
“终极条款：万一我死了，你要娶个丑老婆。别要漂亮的，你笨，肯定会被骗光遗产。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生个女儿吧，别像我一样又矮又路痴，免得你老担心。
”林骁端着水果进来，正好看见我写的 “终极条款”，他冲过来抢过笔记本，
红着眼睛吼：“谁准你写这些的！你不会死的！”“我只是说万一！” 我去抢笔记本，
他却把本子藏在身后。我们像两个孩子似的在病房里追逐，最后一起摔倒在床上。
他压在我身上，声音闷闷的：“周晚，你得多陪我几年。”“为什么？
” 我戳了戳他的下巴。“我得把你这些臭毛病都改过来，” 他笑了，眼泪却掉在我脸上，
“比如路痴，从明天开始，我带你认路。”结果第二天，他拉着我在医院花园里转了三圈，
还没找到回病房的路。最后是我指着不远处的护士站，比划着 “傻子，我们病房在二楼”。
他挠着头傻笑，阳光落在他睫毛上，金灿灿的。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
也很好。可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林骁却越来越反常 —— 他总在夜里偷偷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我问他跟谁聊，他只说 “跟医生确认手术细节”。直到有天晚上，
我听见他在阳台跟人说：“那个约定，我一定要完成……”我问他 “什么约定”，
他却转过身，避开我的眼睛：“没什么，你快睡吧，明天还要复健呢。”他不肯说的约定，
到底是什么？跟那张照片上的女生有关吗？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连对手术的恐惧，都多了一层。5 失踪的夜晚：他刺青旁的疤痕手术前夜，林骁不见了。
我给他打电话，关机；发消息，没回。我坐在病床上，盯着墙上的时钟，
秒针 “滴答滴答” 地走，像在敲我的心脏。恐惧像冰水，
从脚底漫到头顶 —— 他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不想陪我做手术了？凌晨两点，
病房门被撞开。林骁满身泥泞地站在门口，肩上扛着个巨大的纸箱，眼睛亮得吓人。“闭眼！
” 他命令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我听话地闭上眼睛，听见纸箱倾倒的声音。下一秒，
玫瑰的香气扑面而来 ——99 朵红玫瑰，像海啸似的淹没了我的病床。他扒开花丛，
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一朵新鲜的玫瑰刺青栩栩如生，刺青底下，
还有两个小字：不凋。“我找遍全城才找到最好的纹身师，”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
“他说这个刺青永不褪色，就像我对你的感情。”我伸手摸他的刺青，皮肤还是红肿的，
有点烫。刚要开口说 “疼不疼”，他却用食指抵住我的嘴唇。“别说话，
” 他把额头贴在我掌心上，声音哽咽，“留着嗓子，
明天手术完…… 我还想听你叫我老公。”他的眼泪浸透了我的掌纹，我忽然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