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镜中人影
林深站在警戒线外，雨水顺着透明雨披的帽檐汇成溪流。警戒线内的青石板路在暴雨冲刷下泛着冷光，那道蜿蜒两百米的暗红色拖痕像一条垂死的蟒蛇，尾端消失在十字路口转角的排水口。他抬起被雨水泡得发白的手指，腕表表盘在路灯下泛着幽蓝——凌晨三点四十七分，秒针每次跳动都带着粘稠的滞涩感。
"林队，这边！"实习生小陆的声音被雨幕削得支离破碎。她举着物证牌的手在发抖，防水服兜帽滑落也浑然不觉，湿透的马尾辫粘着片枯黄的梧桐叶。
林深跨过警戒线时，积水漫过鞋帮的寒意让他想起三个月前的结业考核。省厅模拟现场那具泡发的尸体，眼窝里也盛着这样的雨水。他蹲下身，强光手电的光束刺破雨帘，死者拖行轨迹边缘的碎石缝里，几点银芒突然刺痛他的视网膜。
"别碰！"他抓住小陆伸向碎玻璃的手。女孩的橡胶手套悬停在半空，一滴雨水正巧砸在玻璃断面，折射出七彩光晕。林深用镊子夹起碎片时，发现边缘附着着某种结晶物，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解剖室的自动门在身后闭合，将雨声隔绝成遥远的呜咽。林深看着不锈钢解剖台上苍白的躯体，喉结不自主地滑动。这是他调任刑侦支队后接触的第一起命案，死者颈部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像咧开的笑唇，翻卷的皮肉间凝结着细小的血晶。
"创口呈锯齿状波动。"周法医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般的质感。他戴着全封闭式防护面罩，乳胶手套包裹的手指划过尸体肩胛，"凶器是带倒齿的弧形刃，类似渔民用的蚌刀，但刃长超过二十公分。"
林深注意到法医左手小指缺失的断面，防护服袖口露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解剖台冷光灯下，那截断指处竟折射出细微的金属光泽。
"瞳孔采样。"周法医突然转头，面罩目镜闪过一串乱码。林深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金属推车，试管架上两管血样泛起细密的泡沫。
显微镜显示屏亮起的瞬间，整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