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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改革开放春雷乍响

汴梁田歌 著

言情小说连载

由赵卫国卫国担任主角的言情小书名:《四十年前改革开放春雷乍响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淮河的支流在腊月里冻成了青黑色的带河面上的冰碴被北风卷撞在赵家村的土圩墙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像谁在啃一块冻硬的红村西头那片千亩盐碱是赵家村人心里的疤——白花花的碱霜铺在龟裂的土地去年种的冬小麦只长到脚踝枯黄的叶子卷着风一吹就簌簌往下像老人脱落的赵卫国的家在村东三间土坯房歪歪斜斜地挤在老槐树墙皮被碱雨蚀出蜂窝似的屋顶的茅草里掺着去年的麦有几...

主角:赵卫国,卫国   更新:2025-11-07 14: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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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的支流在腊月里冻成了青黑色的带子,河面上的冰碴被北风卷着,撞在赵家村的土圩墙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谁在啃一块冻硬的红薯。

村西头那片千亩盐碱地,是赵家村人心里的疤——白花花的碱霜铺在龟裂的土地上,去年种的冬小麦只长到脚踝高,枯黄的叶子卷着边,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像老人脱落的牙。

赵卫国的家在村东头,三间土坯房歪歪斜斜地挤在老槐树下,墙皮被碱雨蚀出蜂窝似的坑,屋顶的茅草里掺着去年的麦秸,有几处己经塌了个角,用几根歪脖子杨木勉强支着。

后墙根堆着半垛玉米秆,秆子上还挂着没掰干净的玉米粒,被麻雀啄得坑坑洼洼——这是全家过冬的柴火,也是开春的希望:玉米芯可以当肥料,碎秸秆能喂牛。

“咳咳……”屋里传来女人的咳嗽声,赵卫国的娘王氏正蹲在灶台前,用一把豁口的铁锅熬玉米糊糊。

锅底的火是用麦糠引的,烟顺着破了洞的烟囱往外冒,在墙上熏出一道黑黄的印子,印子上糊着几张旧报纸,头条标题是“抓革命,促生产”,边角己经被油烟泡得发脆。

“他爹,卫国今儿醒了没?”

王氏往锅里撒了把红薯干,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灶门前的赵老汉抬起头,他的背驼得像张弓,右耳缺了半片——那是1966年被红卫兵用皮带抽的,就因为他年轻时在私塾念过几天书,被打成“漏网地主”。

此刻他手里攥着根铁钎,正给炕洞拨火,火星子溅在他补丁摞补丁的棉裤上,烫出个小黑洞,他浑然不觉:“刚去看了,眼睫毛动了动,王大娘说……有戏。”

炕上铺着三层旧棉絮,最底下一层是1958年公社发的“跃进被”,上面印的“亩产万斤”字样早就褪成了灰白色。

赵卫国躺在棉絮上,脸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得像盐碱地的土块。

他己经昏迷三个月了——从秋收后那场暴雨开始,他在地里抢收玉米时突然栽倒,高烧不退,公社卫生院的医生来看了两回,丢下几片阿司匹林就走,说“八成是累垮了,听天由命吧”。

屋外的风突然大了,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户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窗纸破了个洞,王氏用块旧布堵着,布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梅花——那是她年轻时的嫁妆,如今布边己经磨出了毛边。

她望着炕上的儿子,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灶台的豁口上,溅起一小片灰尘:“都怪我,要不是我拦着他复读……”赵卫国是1976年高考落榜的。

那年他考了全县第三,却因为赵老汉的“历史问题”被刷了下来。

王氏跪在公社教育组门口哭了三天,膝盖磨出了血,人家只扔给她一句:“成分不好,读再多书也是白搭!”

回家后,赵卫国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出来时红着眼圈说:“娘,不读了,我种地养你们。”

这两年,他像头老黄牛似的在地里刨食。

改良农具、偷偷堆肥,甚至学着书里的样子在盐碱地种苜蓿——人家说他“不务正业”,公社刘主任骂他“想走资本主义道路”,可他硬是把村西头那二分荒地种出了粮食。

今年秋收,他收的玉米比别人家多了两麻袋,本想着能给爹抓副药,给隔壁小石头攒点学费,没承想……“吱呀——”门被推开了,风雪灌了进来,带着一股寒气。

王大娘裹着件深蓝色的土布棉袄,棉袄领口缝着块旧狗皮,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米汤,上面飘着几粒金黄的小米——这是她从娘家借来的,全村也就她家还有点余粮。

“他婶子,趁热给卫国喂点。”

王大娘把碗递过来,她的手冻得通红,指关节肿得像萝卜,“小石头刚去看过,说卫国的手指头动了!

这娃命硬,饿不死!”

小石头是隔壁家的孩子,爹娘去年去南方讨饭,至今没回来,只剩他和瞎眼的奶奶过活。

赵卫国没昏迷时,常把省下的窝窝头塞给他,还教他认字——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田”,写“麦”,写“希望”。

此刻,小石头正蹲在赵卫国家的墙根下,用冻裂的小手扫雪,扫帚是用玉米秆捆的,扫一下掉一把秆子,他却扫得格外认真,雪堆里露出半截赵卫国去年夏天做的木犁,犁尖上还沾着干硬的泥。

后半夜,雪停了。

月光透过破窗户纸照进来,在炕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

赵卫国的眼皮突然颤了颤,像有只蝴蝶在里面扑腾。

他的意识像沉在冰水里的麦种,慢慢往上浮,浮过一片漆黑,然后看见了光——不是月光,是一片金灿灿的稻浪,浪头翻滚着,一首连到天边。

“卫国哥,快醒醒!

稻子要熟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

赵卫国猛地睁开眼,看见一张素净的脸,眉眼弯弯的,嘴角带着笑,手里捧着一把稻种,稻种上还沾着露水。

是婉秋……不,是李婉秋!

他想伸手去抓,却摸到一片冰凉的粗布——是王氏的手,正攥着他的胳膊,手心里全是汗。

“卫国!

你醒了?”

王氏的声音发颤,赵老汉也凑了过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他想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只发出“呜呜”的声响。

赵卫国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王氏赶紧端过那碗凉了的米汤,用小勺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边。

米汤滑过喉咙,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赵卫国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他不是在北宋的汴河岸边,不是在沈清沅的药圃里,他在赵家村,在自己的土炕上。

可刚才的梦太真实了:李婉秋的药圃里开着紫花地丁,沈清沅在稻浪里喊他的名字,仁宗皇帝赐的青铜锄在阳光下闪着光……还有那句反复出现的话:“田埂为家,农桑永续。”

“水……”他终于挤出一个字,王氏赶紧又舀了勺米汤。

赵卫国看着碗里的红薯干,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事:秋收那天,暴雨倾盆,他抱着最后一捆玉米往家跑,路过村西头的盐碱地时,脚下一滑,摔进了一个土坑里。

坑里有水,冰冷刺骨,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看见水里漂着个东西——是半块青石板,上面刻着字,字的形状很奇怪,像……像“赵”字?

“爹,村西头……那块地……”赵卫国的声音还很弱,赵老汉却听懂了,他皱了皱眉:“你是说西洼地?

那地方邪乎得很,去年挖水渠时挖出过骨头,老辈人说是宋朝的乱葬岗……你昏迷前就是在那儿摔的,是不是磕着脑子了?”

王氏突然抹起了眼泪:“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你去西洼地拾柴,你也不会……”赵卫国摇摇头,他想起昏迷时的梦:梦里他也叫赵卫国,是北宋的屯田将军,在汴河岸边种稻子,守边关,身边有个叫李婉秋的女子,总在药圃边等他……难道那不是梦?

“小石头……”赵卫国突然想起什么,王氏赶紧喊:“小石头!

快进来!

你卫国叔醒了!”

墙根下的小石头像阵风似的冲进来,他穿着件露出棉絮的黑棉袄,头发上还沾着雪粒子,手里攥着根树枝,树枝上挂着个用红绳系的小布包。

“卫国叔!”他扑到炕边,眼睛亮晶晶的,“你可算醒了!我天天给你扫雪,李老师每周都来换药,她说你要是醒了,就教我算算术!”李老师是村里的代课老师,叫李晚秋,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回村教小学。

她爹以前是郎中,家里藏着几本老医书,她跟着学了点医术,现在兼着村里的卫生员。

赵卫国昏迷这三个月,都是她来换药——用的药是她从后山采的艾草和蒲公英,捣碎了敷在他额头上,说是“退烧败火”。

“李老师……来了吗?”赵卫国问,小石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里面包着几粒黑乎乎的东西:“这是李老师给你的,她说你醒了就吃,是‘安神的’。”

赵卫国捏起一粒,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药香钻进鼻孔——是紫花地丁!和梦里李婉秋药圃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他的心跳突然快了:“小石头,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说胡话?”小石头歪着头想了想,掰着冻裂的手指头数:“说过!你总喊‘稻种’‘药圃’,有回还喊‘婉秋,别去边关’——李老师听见了,脸都红了!”他突然凑近赵卫国,压低声音:“昨天我在西洼地拾柴,看见公社刘主任在那儿挖坑,说要找‘反革命证据’,还说你昏迷前在那儿埋了‘黑材料’……”三天后,赵卫国能拄着拐杖下地了。

他没听王氏的劝,执意要去西洼地——那个让他摔昏迷的地方,那个在梦里反复出现的地方。

西洼地在村西头,离淮河滩只有半里地,地里的盐碱霜比别处厚,脚踩上去“咯吱”响,像踩在碎玻璃上。

赵卫国拄着根杨木拐杖,一步一滑地往前走,拐杖头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沟,沟里露出白花花的碱土,像撒了层盐。

“卫国!你干啥去!”身后传来王大娘的声音,她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刚挖的荠菜。

看见赵卫国往洼地走,她赶紧追上来:“那地方不能去!刘主任说了,谁去就当‘反革命’抓!”赵卫国没回头,他的目光被远处的一个土坑吸引了——那是他昏迷前摔进去的坑,现在坑里积满了雪水,水面上结着层薄冰。

他走到坑边,用拐杖戳了戳冰面,冰面“咔嚓”一声裂了个缝。

他蹲下身,用手扒开坑边的雪,雪底下露出块青石板的角,石板上有字!赵卫国的心跳得更快了,他顾不上冷,用手使劲刨雪,石板一点点露出来——是半块残碑,碑上刻着三个大字,笔画歪歪扭扭的,像是用钝刀刻的:赵卫国三个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因为石碑断裂,只看清几个字:“天圣三年,屯田于此……”天圣三年!赵卫国的脑子“嗡”的一声,天圣是北宋仁宗的年号!他想起梦里的场景:仁宗皇帝坐在龙椅上,赐他一把青铜锄,说“卿乃卫国之材,当为朕守好这万顷良田”。

难道梦里的那个赵卫国,真的存在?这块碑,是他的墓碑?“卫国,你咋了?”王大娘凑过来看,看见石碑上的字,吓得手里的篮子都掉了:“老天爷!这……这是你的名字啊!难道……你是宋朝那个赵将军转世?”赵卫国没说话,他用手抚摸着石碑上的字,字的凹槽里还残留着泥土,泥土里混着几根枯草,草叶上沾着点绿色——是去年的苜蓿!他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事:他在西洼地种了半亩苜蓿,想改良盐碱地,因为书里说苜蓿能固氮。

那天暴雨,他怕苜蓿被淹,才跑去地里看,结果摔进了这个坑……现在想来,这个坑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是有人挖的——难道是公社刘主任?他要找的“反革命证据”,就是这块碑?“王大娘,这碑……以前有人见过吗?”赵卫国问,王大娘摇摇头:“老辈人说这地方是‘乱葬岗’,谁没事来这儿?也就你,敢在这儿种苜蓿……”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昏迷的时候,总说‘苜蓿能改良盐碱地’‘渤海屯田要种紫花苜蓿’——李老师说,这都是宋朝的法子,你咋知道的?”赵卫国的心猛地一沉。

渤海屯田!那是他梦里在北宋做的事!他在渤海湾改良盐碱地,种紫花苜蓿,还写了本《屯田纪要》……难道那些不是梦,是记忆?“小石头!”他突然喊,远处正在拾柴的小石头听见了,扛着捆玉米秆跑过来:“卫国叔,咋了?”赵卫国指着石碑:“你去把李老师叫来,就说……我找到‘宝贝’了。”

李晚秋来的时候,太阳己经偏西了。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辫子上别着根旧钢笔,背上的药箱是她爹留下的,棕色的牛皮己经磨出了毛边。

看见坑边的石碑,她的脚步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就像她早就知道这石碑的存在。

“李老师,这碑……”赵卫国刚开口,李晚秋就蹲下身,用手拂去碑上的泥土,她的手指很细,指甲缝里沾着点绿色的草汁——是艾草的汁。

她轻轻摸着“赵卫国”三个字,轻声说:“我爹以前说过,我们李家的祖先是宋朝的郎中,跟着一位姓赵的将军在汴河屯田,将军战死沙场后,祖先就带着将军的手稿回了江南……”赵卫国的眼睛猛地睁大了:“手稿?是《屯田纪要》吗?里面写了改良盐碱地的法子,还有双季稻的种植技术?”李晚秋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你怎么知道?那手稿……我家传了三十多代,上面确实写了‘双季稻’‘三段堆肥法’……”她突然压低声音,“赵大哥,你昏迷的时候说的胡话,跟手稿里的内容一模一样。

你说‘紫花地丁能治冻疮’,手稿里就有‘地丁草,生于田埂,冬月采之,捣敷冻疮立愈’;你说‘稻麦轮作能增产’,手稿里写‘江淮之地,水旱交替,稻麦轮作,可收双倍之利’……”赵卫国的脑子像被打开了一扇门,所有的碎片都拼在了一起:他不是转世,他就是那个北宋的赵卫国!他在汴河屯田,守边关,和李婉秋相爱,娶沈清沅为妻,最后在江南药圃撒下稻种……那些不是梦,是他的前世记忆!“那手稿……现在在哪儿?”赵卫国抓住李晚秋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带着一股熟悉的药香——和李婉秋的药圃味道一样。

李晚秋的脸突然红了,她抽回手,从药箱里拿出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几株晒干的紫花地丁:“手稿在我家,锁在木箱里。

我爹临终前说,等遇到一个‘懂稻种、识药草’的赵姓人,就把手稿传给他……”夕阳照在石碑上,把“赵卫国”三个字染成了金色。

远处,小石头正在教几个孩子认字,用树枝在雪地上写:“田麦家”。

赵老汉和王氏站在土坯房门口,望着西洼地的方向,王氏的手里攥着一把麦种——是赵卫国昏迷前偷偷留下的,说是“能耐寒、高产”的麦种,其实是他梦里从北宋带来的“泾原耐寒麦种”。

“赵大哥,”李晚秋轻声说,“我爹说,那位赵将军有个遗愿:让天下的田埂都长满庄稼,让百姓都能吃饱饭。

现在……是不是到时候了?”赵卫国看着手里的紫花地丁,看着石碑上的名字,看着远处孩子们写的“家”字,突然明白了:不管是北宋的屯田将军,还是赵家村的农民赵卫国,他的使命从来没变过——让地里长出粮食,让人心长出希望。

他把紫花地丁塞进怀里,站起身,望向淮河滩的方向。

雪己经化了,露出黑褐色的土地,土地上有几处泛着绿——是去年没冻死的苜蓿。

他想起梦里的那句话,轻声念了出来:“田埂为家,家国在心;麦浪永续,药圃长青……”小石头和孩子们听见了,跟着一起念,声音像刚破土的麦芽,在江淮的寒风里,一点点往上长。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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