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在下降到一半时突然卡顿，林野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发现绳索被穹顶外墙的钢筋勾住，磨损处正不断渗出纤维。
他咬着牙，用脚蹬着墙面，试图解开钢筋的缠绕，就在这时，下方的赤雾突然翻涌，一只覆着黑鳞的爪子猛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是影豹。
这是灾变后最常见的变异生物，速度快过子弹，獠牙能咬穿钢板，最擅长在赤雾中伏击。
林野能感觉到爪子上的倒刺刺进皮肉，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腾出一只手，摸向腰间的***——那是他从实验室偷出来的自卫武器，却发现刚才坠落时枪身己经摔变形，扳机卡在了护圈里。
影豹的嘶吼声在耳边炸开，它的头从赤雾中探出来，泛着绿光的瞳孔死死盯着林野，涎水顺着獠牙滴落，落在他的战斗服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林野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猛地晃动身体，用另一只脚狠狠踹向影豹的眼睛，影豹痛得松开爪子，嘶吼着退回雾中。
趁着这个间隙，林野解开缠绕的绳索，加速向下滑去。
落地时，他重重摔在废弃商场的玻璃穹顶上，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在赤雾中泛着淡淡的红光——他知道，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变异生物。
林野挣扎着爬起来，刚想躲进商场内部，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他下意识侧身，一支带着骨刺的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精准地射穿了刚从雾中扑出来的影豹左眼。
影豹痛得原地打转，林野趁机转身，看见商场入口处站着个穿防水服的女人，背上背着竹篓，手里握着一把自制长弓，箭筒里的箭矢都裹着蓝色荧光——是抗雾剂浸泡过的材质，能暂时驱散赤雾。
“不想死就跟我走。”
女人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带着一丝沙哑。
她不等林野回应，转身就往商场内部跑，影豹缓过劲来，嘶吼着追了上去。
林野咬牙跟上，才发现女人跑过的地方都撒着蓝色粉末，赤雾碰到粉末就会暂时消散，刚好能挡住影豹的追击。
跑下三层楼梯后，女人推开一扇隐蔽的铁门，拉着林野躲了进去。
门内是个狭小的储藏室，堆着罐头和药品，墙角的发电机连着一盏蓝光灯，照亮了女人的脸——她的左眼下方有一道刀疤，从颧骨延伸到下颌，眼神锐利得像鹰。
“我叫苏晓，青川水寨的摆渡人。”
她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从竹篓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林野，“你是从钢铁穹顶逃出来的？”
林野接过水，点头承认：“林野，前穹顶科研员。
你怎么知道？”
“只有穹顶的人，才会用蓝光手表。”
苏晓指了指他手腕上闪烁的手表，“而且你身上有焚燃弹的味道——穹顶只对‘自己人’用这个，对外来者，他们更喜欢用***。”
林野心里一紧，刚想开口询问水寨的情况，储藏室的铁门突然被撞得砰砰响，影豹的爪子己经抓透了门板，木屑飞溅。
苏晓立刻关掉蓝光灯，拉着林野躲到储藏室的暗格里——那是一个用钢板隔开的狭小空间，刚好能容纳两个人。
暗格里一片漆黑，林野能听到苏晓的呼吸声，还有自己口袋里芯片的轻微震动——这是芯片感应到方舟信号时的反应。
他突然意识到，苏晓或许不只是个普通的摆渡人，她对穹顶的了解，远超一个“外人”该有的程度。
“你在想什么？”
苏晓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别打歪主意，水寨不欢迎穹顶的人，尤其是科研员。”
林野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知道三年前水寨的‘雾染者事件’，那不是意外，是方舟的清除指令。
我手里有能证明这一切的证据，也有能破解方舟的芯片。”
暗格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苏晓的声音传来：“你最好没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比影豹撕咬更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