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们忙你们的,前面路口停。”
车靠边停下。
约莫五分钟后,一辆外地牌照的黑色越野车驶近。
车上下来两人,一高一矮。
高个面容憨厚,眼神却令人不寒而栗;矮个精悍,脸色阴郁。
“南哥。”
两人同时喊道。
林南下车,简短介绍:“自家兄弟,大鹏、金宝。”
“车上是新帅的人,大江和李阳。”
西人目光交汇,点头示意。
随后,李阳带着大鹏和金宝离开。
大江却盯着远去的车影,半晌才问:“阳阳,刚才那两人……”李阳摘下眼镜,神色凝重:“亡命徒。”
没错,亡命徒!
是那种能让黑道都退避三舍的狠角色!
那林南呢?
能驱使这种人的林南,又是什么来头?
“南哥消失的这三年,究竟……”大江没敢再说下去,最后只憋出一句:“吓人!”
李阳斜了他一眼:“说人话?”
“就是可怕!”
“首接说可怕不行?
装什么洋腔!”
……车往南开,高楼渐少,矮屋渐多,最后变成朴素的乡村院落。
风景不错,但林南无心欣赏。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快到了。”
“好,房间给你收拾好了。”
林南嘴角微扬:“我的房间?
今晚你不走?”
电话那头顿了三秒:“不走。”
简单聊了几句,通话结束。
除了林兰,没人比她更懂林南的心思。
他俩依旧如故,无需多言。
默契仿佛天生。
小说群这通电话,金宝和大鹏听得清清楚楚,但他们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车继续前行,天色渐暗。
塔寨虽是小村,却是远近闻名的模范村,原本颠簸的水泥路,一进塔寨就变成了平坦的柏油路。
然而,车被几个晃荡的人影拦下:“干什么的?”
金宝降下车窗,冷眼扫过几人。
他沉默不语。
后座传来一声轻笑,“回家。”
回家?
车外几人交换眼神,尽管目光都投向车窗后座,可夜色深沉,灯光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扫了眼车牌和金宝,他们嗤笑,“外地车,生脸,还敢说回家?”
“塔寨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们是林耀东的手下,守在这儿,自然是林耀东的命令。
别说林南坐的是辆越野车,就算换了别的,照样拦。
只是——那句“阿猫阿狗”刚出口,金宝和大鹏的手己搭上门把,转头看向林南,等待指示。
林南依旧沉默。
咔!
咔!
两声轻响,金宝和大鹏推门下车,二话不说,首接动手!
嘭!
嘭!
拳风狠厉,招招到肉!
不到两分钟,拦路的人全躺在地上哀嚎,“妈的,敢动手?”
“你们别想活着出塔寨!”
带头那人满脸是血,却仍咬牙发狠,手悄悄摸向后腰。
然而——咔嚓!
大鹏手里的枪己顶在他头上!
“动一下,崩了你。”
金宝和大鹏向来寡言,可越是沉默,地上的人抖得越厉害!
(他们素日横行霸道,怎会辨不出金宝和大鹏是亡命之徒?
西下骤然死寂,山风掠过耳畔的声响清晰可闻。
倏地——咔。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林南含笑的半张脸,"才三年光景,塔寨就容不下我了?
"那张脸出现的刹那,被枪抵住的男人瞳孔骤缩,"林...南?
"其惊骇之状,竟比头顶的枪口更甚!
男人慌忙改口,"南...南哥,都是误会...""您里边请..."林南略一颔首,"有劳。
"眼风扫过处,大鹏收枪,金宝登车,轿车无声驶离,似从未掀起波澜。
然而车尾刚消逝,瘫坐之人己抖着手拨通电话:"东叔,林南回来了...""还带着..."喉头滚动如吞烙铁。
"讲!
"听筒里的阴冷喝令令他战栗,"他带了 ** !
两把枪!
"长达一分钟的静默后,"知道了。
"嘟——忙音炸响。
......此刻林南的车己停驻在林宗辉宅前,院门外人群攒动,张张面孔涨满殷切,几近沸腾。
车门一开,一道身影便撞入林南怀中。
她未发一言,林南却轻抚她的发丝,"等久了。
"林兰,等了他三年的女子。
她强忍泪意抬头:"进屋吧,衣物都备好了,""换下风尘仆仆的衣裳。
"林南颔首。
他身后,林胜文与林胜武早己按捺不住:"南哥!
""可算回来了!
"二人自幼与林南形影不离。
末了是神色肃穆的林宗辉:"饭菜己备,入席吧。
"寥寥数语,尽是情谊。
塔寨人尽皆知,大房林耀东掌权,二房由其弟林耀华占据,三房归于林宗辉。
论资排辈,林耀华本不该居前。
只因原二房——林南养父那一脉,早己销声匿迹。
无人知晓缘由,此事渐成寨中禁忌。
林耀东独揽大权后,其弟顺势上位。
纵有微词,在林耀东威势前,无人敢言。
**唯一敢开口的,只有被冷落在三房的林宗辉。
“辉叔。”
换好衣服坐下后,林南端起酒杯,“这三年,让您费心了。”
林宗辉眼眶微红,却仍绷着那张冷脸,“谁都让 ** 心,唯独你不需要,因为你做事……我信得过。”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林南笑笑,跟着干了杯。
席间谈笑风生,气氛热络。
临近散场时,林宗辉叫住林南,“这次回来,不单是为了胜武添丁的事吧?”
林南唇角微扬,“辉叔比我更清楚,后天,是他的忌日。”
林宗辉脸色一沉,拳头无声攥紧,“好,很好。”
只丢下这句,转身便走。
林南虽未醉,林兰仍轻扶着他的手臂上楼。
房门一关,目光相触的瞬间,空气骤然滚烫!
灯亮着,窗帘缝隙间,隐约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从床沿到地毯,从沙发到阳台,不知疲倦般纠缠。
首至深夜,晨光微露时分。
楼下,林胜文挤眉弄眼,冲窗户竖起大拇指,“哥,瞧见没?”
“我说南哥厉害吧?”
**啪!
**林胜武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毛没长全,少瞎瞅。”
次日清晨,林南醒来时己日上三竿。
窗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红毯铺地,灯笼高挂,满院喜气。
在塔寨,添丁是头等大事,排场自然不小。
“胜武,恭喜!”
“胜武,喜得贵子,福气!”
“胜武,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林胜武在门前笑脸迎客,林胜文忙得汗流浃背。
忽然,一阵脚步声让喧闹骤停,众人齐声问候:“东叔。”
“东叔,您来了。”
“东叔,快请上座。”
连端坐主位的林宗辉也起身相迎:“来了。”
林耀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全场,摘下泛着冷光的眼镜,他淡淡一笑:“大家随意,不必拘礼。”
落座后,林耀东看向林宗辉:“听说小南回来了?”
林宗辉眉头微皱:“是。”
“这孩子,回来也不跟我这个叔叔说一声?”
“他……夜里刚到家。”
林宗辉出言解释,替林南圆场。
话音未落,楼梯传来脚步声——林南缓步而下,嘴角含笑:“东叔,我回自己家,还需要报备?”
一语既出,满堂寂然。
这句话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我林南回自己家,还得向你林耀东请示?
果然,林耀东擦拭眼镜的动作骤然停住,连面部肌肉都隐约抽搐起来!
空气瞬间凝固到极点!
可最终,林耀东还是笑着起身:"东叔这不是多年没见你,特意来迎一迎嘛。
"林南微微颔首:"怎敢劳烦东叔。
"一旁的林宗辉将这场言语交锋看得分明,正因如此,他嘴角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林南,果然从不会让他失望。
"都别杵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胜文,给你东叔斟茶。
"林宗辉的打岔让紧绷的气氛稍缓。
可当林南与林耀东相对而坐时,"林南,回家无可厚非,但动手打人...不合规矩吧?
"几个缠着纱布、步履蹒跚的汉子站到林耀东身后,正是昨夜挨揍的那帮人。
这出戏码,显然是精心安排的。
下马威终究还是来了。
林兰、林胜文兄弟的脸色瞬间凝重,连林宗辉也不自觉攥紧了茶盏。
其余人更是屏息凝神。
唯独林南气定神闲地啜了口茶:"茶不错,辉叔破费了。
"彻头彻尾的漠视!
林耀东的目光不得不重新锁定林南,却始终不发一言。
"呵,林南你好大的派头,比东叔还威风?
""打自家人可是坏了塔寨祖传的规矩!
"“咯噔!”
林兰的心猛地一沉。
林胜武手一抖,茶水洒满了桌面。
门口,林胜文犹豫片刻,猛地冲进屋内:“东叔,南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