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骑着他那辆快散架的电动车，慢悠悠地穿梭在晚高峰的车流里。
刚才谭冉坐过的后座，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和老弄堂的油烟味、汽车的尾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荒诞又奇妙的味道。
他掏出手机，看着苏晚发来的地址，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苏晚是他在上海唯一的牵挂，也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家的温度的人。
两人是大学同学，也是同乡，毕业后一起留在上海打拼，苏晚进了医院做护士，他则干起了房产中介，平时互相照应，关系好得像家人。
二十分钟后，路遥来到了苏晚租住的小区。
这是一个比他住的老弄堂稍微好点的回迁房小区，没有那么拥挤，环境也干净些。
苏晚己经在楼下等他了，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护士服，头发简单地扎成一个马尾，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路上堵车了？”
苏晚接过路遥手里的电动车头盔，递给他一个保温桶，“快趁热喝，我炖了两个小时的鸡汤，放了你喜欢的玉米和胡萝卜。”
路遥接过保温桶，入手温热，心里也暖暖的。
“谢谢晚晚，还是你对我最好。”
他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鼻而来，肚子瞬间咕咕叫了起来。
“看你这狼狈样，肯定又没好好吃饭。”
苏晚看着他后背湿透的衬衫，皱了皱眉，“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路遥喝了一口鸡汤，味道鲜美，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一身的疲惫。
他叹了口气，把今天遇到谭冉、搞砸王姐单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晚。
苏晚听完，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那王姐会不会投诉你啊？
你们公司会不会开除你？”
“投诉肯定是免不了的，”路遥苦笑一声，“至于开除，不好说。
我们公司本来就不怎么样，我这个月业绩又一般，这次搞砸了八千万的单子，估计悬了。”
“别担心，”苏晚安慰道，“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找到的。
实在不行，我这里还有点积蓄，你先拿去交房租和给阿姨买药。”
路遥心里一酸，摇了摇头：“不用，晚晚，你的钱也不容易，你自己留着吧。
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跟公司求求情，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
苏晚知道路遥的脾气，骨子里傲气，不愿意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只好点了点头：“那你要是有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
“嗯，我知道了。”
路遥喝完鸡汤，把保温桶还给苏晚，“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公司处理这事。”
“好，路上小心点。”
苏晚看着路遥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担忧。
她喜欢路遥，从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了，只是一首没敢说出口。
她知道路遥的处境，也知道自己给不了他什么帮助，只能默默陪伴在他身边，尽自己所能照顾他。
路遥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己经快十点了。
他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公司经理打来的。
“路遥！
你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必须到公司！”
经理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电话那头咆哮，“王姐己经投诉到总部了！
说你服务态度恶劣，还跟陌生女人跑了！
总部领导非常生气，让你明天亲自去解释清楚！
要是解释不好，你就卷铺盖走人！”
“知道了经理，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路遥挂了电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里一阵烦躁。
看来明天这关不好过，丢工作的可能性很大。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王姐愤怒的脸，一会儿是谭冉灿烂的笑容，一会儿又是苏晚担忧的眼神。
他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短信，是谭冉发来的：“路遥，我己经安全到家了，谢谢你的钱和手机，明天我让孟瑶把钱和手机还给你，顺便请你吃饭，算是报答你。
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明天让孟瑶去找你。”
路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了谭冉。
他想，不管怎么样，钱和手机得要回来，那可是他身上仅有的现金，手机也是他的备用机。
至于吃饭，他其实不太想去，他和谭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多接触只会徒增烦恼。
第二天早上，路遥七点半就来到了公司。
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异样的氛围，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小声议论着什么。
小张看到他，赶紧跑了过来，一脸同情地说：“路哥，你可来了，经理己经在办公室等你了，脸色难看的很。”
路遥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朝着经理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进来！”
路遥推开门，经理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一份投诉信。
“路遥，你自己看看！”
经理把投诉信扔给路遥，“王姐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预算八千万！
你倒好，居然把人家扔在一边，跟一个陌生女人跑了！
你知道这单子黄了，公司损失多大吗？”
路遥拿起投诉信，快速看了一遍，上面把他描述成了一个不负责任、服务态度恶劣的中介，甚至还说他“行为不端，与不明身份女子纠缠不清”。
“经理，事情不是这样的，”路遥解释道，“昨天那个女孩是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了她的接应者，她家里人在追她，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帮了她一把，没想到会搞砸王姐的单子。
我向您道歉，也向王姐道歉，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去跟王姐解释清楚，争取挽回这个单子。”
“挽回？
怎么挽回？”
经理冷笑一声，“王姐己经明确表示，再也不会跟我们公司合作了，还说要向行业协会投诉我们！
你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总部己经决定了，扣除你这个月的全部绩效，并且予以开除处理！
你现在就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
路遥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多说无益，公司本来就想裁员，这次正好找到了借口。
“好，我知道了。”
路遥没有再争辩，转身走出了经理办公室。
同事们看到他出来，都闭上了嘴，眼神里带着同情。
小张拍了拍他的肩膀：“路哥，别太难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嗯，谢谢你，张哥。”
路遥笑了笑，心里却五味杂陈。
他在这个公司干了一年多，虽然辛苦，但也算是有点感情，现在突然被开除，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他来到人事部，办好了离职手续，拿着一个装着个人物品的纸箱，走出了公司大门。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路遥感到一阵茫然。
上海这么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请问是路遥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听起来很干练。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孟瑶，谭冉的朋友。”
孟瑶的声音带着点疏离，“我现在在你住的老弄堂门口，谭冉让我把钱和手机还给你，还说要请你吃饭，报答你昨天的帮助。”
“不用了，钱和手机你给我就行，吃饭就不必了。”
路遥说。
“这恐怕不行，”孟瑶说，“谭冉特意交代了，一定要请你吃饭，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你还是出来一下吧，我在门口等你。”
路遥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拿着纸箱，朝着老弄堂走去。
来到老弄堂门口，路遥看到了昨天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孟瑶正站在车旁，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和他的旧手机。
“这是你的钱和手机。”
孟瑶把信封和手机递给路遥，“这里面是五千块钱，谭冉说昨天耽误了你工作，这是给你的补偿。”
路遥愣了一下，连忙把信封推回去：“不用，我昨天借给谭冉的是五十块钱，你给我五十块就行，这五千块我不能要。”
“路遥先生，你就收下吧，”孟瑶说，“这点钱对谭冉来说不算什么，你昨天帮了她那么大的忙，这是你应得的。
而且，谭冉己经订好了餐厅，就在前面的恒隆广场，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我说了，钱我不能要，饭我也不去吃。”
路遥的语气很坚决，“我帮谭冉只是举手之劳，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手机和五十块钱我收下，剩下的你拿回去吧。”
孟瑶看着路遥，眼神里带着点惊讶。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居然会拒绝五千块钱和恒隆广场的大餐。
在她看来，像路遥这样的底层人，应该很缺钱才对。
“你这人怎么回事？”
孟瑶有点不耐烦了，“谭冉好心请你吃饭，给你补偿，你怎么还不领情？
你知道恒隆广场的餐厅有多难订吗？
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
“我不需要，”路遥淡淡地说，“我虽然穷，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不该要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不想吃的饭，我也不会去吃。”
就在这时，保时捷的车门打开了，谭冉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今天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比昨天狼狈的样子漂亮多了，也更有千金小姐的气质。
“路遥，你来了。”
谭冉笑着走到路遥面前，看到他手里的纸箱，好奇地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没什么，一些个人物品。”
路遥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被开除了，随口敷衍道。
谭冉也没有多问，转头对孟瑶说：“孟瑶，你怎么跟路遥说话呢？”
然后又对路遥说：“路遥，对不起啊，孟瑶她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昨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被我爸抓回去了。
这五千块钱你一定要收下，就当是我给你的误工费，你昨天的单子黄了，肯定损失了不少提成。”
“谭冉，我真的不能要。”
路遥说，“我帮你不是为了钱，而且我也不是因为你才丢了单子，是我自己运气不好。”
“你就收下吧，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谭冉把信封塞到路遥手里，“还有，餐厅我己经订好了，肯定有你喜欢吃的菜，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都饿了。”
路遥看着谭冉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心里有点纠结。
他确实很需要钱，房租还没交，母亲的药也快吃完了，但是这五千块钱，他真的不能要。
“谭冉，钱我真的不能收，”路遥把信封还给她，“吃饭也算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路遥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
谭冉连忙拉住他，“你是不是嫌弃我？
还是觉得我是个麻烦？”
“不是，”路遥停下脚步，无奈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走得太近。
你是千金小姐，我是底层打工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走得太近，对谁都没有好处。”
谭冉的脸色沉了下来：“路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难道穷人就不能和富人做朋友吗？
在你眼里，阶层就那么重要吗？”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是现实就是如此。”
路遥叹了口气，“你生活在云端，我挣扎在泥潭，我们的生活轨迹根本就不可能相交。
昨天的相遇，只是一个意外，就当是一场梦吧，梦醒了，我们还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我不认同！”
谭冉的眼睛红了，“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身份而看不起你，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善良、有骨气、有韧性，这些都是我身边那些人没有的。
我想和你做朋友，不行吗？”
路遥看着谭冉泛红的眼眶，心里有点不忍。
他能看出来，谭冉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没有任何功利心。
可是，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阶层差异，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就算现在做了朋友，以后也难免会因为各种原因产生矛盾和隔阂。
“谭冉，对不起。”
路遥还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能和你做朋友。
手机和五十块钱我收下了，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说完，路遥挣脱谭冉的手，转身走进了老弄堂。
谭冉站在原地，看着路遥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路遥要这么排斥她？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差距吗？
孟瑶走到谭冉身边，递给他一张纸巾：“冉冉，别难过了，这种底层人，就是这样，自卑又敏感，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为他伤心。”
谭冉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他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只是太现实了。
孟瑶，你帮我查一下，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昨天他说他是房产中介，我想帮他找个客户，弥补一下他的损失。”
“冉冉，你没必要这样吧？”
孟瑶有点不理解，“为了一个陌生男人，值得吗？”
“值得。”
谭冉坚定地说，“他是第一个不因为我的身份而接近我，也不贪图我的钱的人。
我想帮他，就算不能做朋友，也想报答他昨天的帮助。”
孟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帮你查一下。
不过，你可别太投入了，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我知道，你偷偷查，别让我爸知道。”
谭冉说。
路遥回到出租屋，把纸箱放在地上，无力地坐在床上。
他拿出手机，看着谭冉发来的短信，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是不想和谭冉做朋友，只是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做朋友只会让彼此都痛苦。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苏晚打来的。
“路遥，你今天去公司怎么样了？
事情解决了吗？”
苏晚的声音带着担忧。
路遥苦笑一声：“我被开除了。”
“什么？”
苏晚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怎么会这样？
经理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吗？”
“解释了，但是没用。”
路遥说，“算了，开除就开除吧，正好换个工作环境。”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苏晚担忧地问，“房租快到期了吧，阿姨的药也快吃完了，你现在没有工作，怎么维持生计啊？”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遥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先找个***做做，先把房租和药费凑齐。”
“那你要是有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苏晚说，“我这个月发了工资，先给你拿点。”
“不用，晚晚。”
路遥说，“我自己能解决，你别担心。”
挂了电话，路遥感到一阵绝望。
他来上海三年，一首努力打拼，可还是一事无成，现在连工作都丢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请问是路遥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儒雅。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恒通集团的总经理，我叫陈峰。”
男人说，“我听一个朋友说，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房产中介，专业能力很强，服务态度也很好。
我们公司最近有一批房产需要出售，想找一位靠谱的中介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路遥愣了一下，恒通集团？
他听说过，是上海的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实力非常雄厚。
他们怎么会突然找他合作？
“陈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路遥疑惑地问，“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房产中介，而且我现在己经离职了，恐怕不能胜任您的要求。”
“我没有认错人，”陈峰说，“我的朋友对您评价很高，说您虽然年轻，但是非常有能力，而且很有原则。
离职没关系，我们可以签临时合作协议，只要您能帮我们把房子卖出去，提成待遇绝对优厚，比你之前的公司高很多。”
路遥心里一动。
恒通集团的单子，提成肯定不会少，如果能做成，不仅房租和药费的问题解决了，还能赚一笔不少的钱。
可是，他现在己经不是房产中介了，而且他也不知道陈峰说的朋友是谁。
“陈总，请问您说的朋友是谁啊？”
路遥问。
“这个我不方便透露，”陈峰说，“总之，我是真心想和您合作。
如果您有兴趣，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恒通大厦顶楼的会议室见面详谈。
您看可以吗？”
路遥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陈总，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路遥心里充满了疑惑。
到底是谁推荐了他？
难道是谭冉？
除了她，他想不出还有谁能认识恒通集团的总经理。
如果真的是谭冉，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他己经明确拒绝了她的好意，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路遥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不能错过。
第二天上午，路遥特意找朋友借了一套稍微正式点的衣服，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了恒通大厦。
恒通大厦是上海的标志性建筑之一，高耸入云，气派非凡。
站在大厦门口，路遥感到一阵自卑。
他穿着借来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和周围穿着光鲜亮丽的白领们格格不入。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厦。
在前台报了陈峰的名字，前台小姐热情地给他指了路。
乘坐电梯来到顶楼，路遥按照前台的指示，找到了会议室。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陈峰的声音：“请进。”
路遥推开门，走进会议室。
陈峰正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看到路遥，笑着站了起来：“路遥先生，欢迎你。”
“陈总，您好。”
路遥伸出手，和陈峰握了握手。
就在这时，路遥看到了坐在陈峰旁边的人，瞬间愣住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谭冉。
谭冉穿着一身职业装，头发盘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既专业又漂亮。
她看到路遥，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像是在说：“没想到吧？”
路遥这才明白，推荐他的人果然是谭冉。
他心里又气又无奈，气的是谭冉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帮他，无奈的是，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个机会。
“路遥先生，介绍一下，”陈峰指着谭冉说，“这位是谭冉小姐，她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也是她向我推荐的你。”
“陈总，其实我……”路遥想解释什么。
“路遥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峰打断他，“谭冉小姐己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
你是一个很有能力、很有原则的人，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次的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路遥看着谭冉，谭冉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期待。
路遥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欠了谭冉一个大人情。
他和谭冉之间的纠缠，恐怕才刚刚开始。
“好，陈总，我愿意合作。”
路遥说。
陈峰笑了笑：“好，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合作的具体事宜。”
会议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路遥坐在谭冉对面，听着陈峰讲解合作细节，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将因为这个叫谭冉的女孩，发生彻底的改变。
而这段改变，究竟是福是祸，他无从知晓。
只是，看着谭冉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路遥心里突然觉得，或许和这个“麻烦”的千金小姐做朋友，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她让他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