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是否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我感觉我与其他人隔的好远……][那是什么?
]嘀_/ _/------ⅴ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血压,血氧急速下降。”
“病人生命体征垂危,紧急抢救,上除颤仪!”
“西地兰,2ml : 0.4mg。”
“今天的血检报告出来了,这孩子太脆了,一开始想让他自主醒过来,自主进食,怕打营养液起不良反应。”
旁边报告的医生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前面年长一点的医生回头死死瞪了他一眼。
“两天都没醒过来?
肾上腺素呼吸机,上完之后看看生命体征能不能回稳。”
年长的医生看着检查报告,望向床上形如枯槁的小孩儿,上次抢救胸外按压骨头都断了,这次保守一点用药,先看看能不能回升吧。
“上点营养液,看看能不能打进去。”
孩子吸收太差了,几乎是身体和意志都在抗拒生存下去。
“不行,主任,病人有自主意识放弃的意向。
这样再下去会变成植物人的几率是80%,怎么办!”
一旁照顾了她几个月的护士长快急哭了,看向床边垂着的小手,苍白的样子一看就很冰。
像易碎的瓷器,不经意被碰一下就会折断,她想上去帮小姑娘把手放好,可是碍于如今的场面,又不可以向前。
“趁目前听觉神经还没有封闭,她家里人呢,赶紧通知十分钟内赶到!”
那名凶悍的护士长有眼泪一滴的砸进口罩内,仍旧保持专业清晰的回答。
“联系不上,院长。”
这个小姑娘家庭复杂被送来的时,只有一个司机,每个月准时有医药费打进来,但是从没来过人。
年迈的医生看着小姑娘瓷白病态的面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一种拿不定,说不明的灰败感。
他或许是看惯了生离死别,一时间竟不能为她惋惜,也生不出什么其他情绪。
“把呼吸机盯紧,心率浮动超过15,随时汇报。”
大家都是看惯生死的人,那一滴眼泪算是为她默哀,多的便再也给不出了。
“好的。”
声音逐渐嘈杂,转为安静,生命体征回升回稳,只有医疗机器还在坚守在职岗上,点滴一滴一滴的下落,缓慢的输进那单薄脆弱的身体,遍体生寒。
[一群傻子则,啧。
弄疼我了,那玩意电的手掌都麻了。
]似乎也没有人听到我的抱怨,那群白大褂的不断在我身边走来走去。
很吵。
渐渐的,所有人都离我很远。
我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盘腿坐着,我很困,猛的被拉到一个地方。
“快!
走,拿着。”
一群人逃难似的,脸上是我看不真切的表情。
我手上被塞了个似是包布裹着的一团,我跟着他们跑的慌张。
我也不知道大家在跑什么,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跑。
一脚迈空,入地上的一个大洞,我掉了进去,失重感令我皱眉,睁眼时面前是一个肤白若雪,个性柔和,喜悲不形于色的小姐姐。
她长得真好看,像童话故事里的仙女,神仙姐姐。
那神仙姐姐朱唇一张一合,我看的失神猛然被她轻推了一下。
“快点吧。”
我点头与她颇为熟络的笑笑,向竹林走。
眼前忽的一黑,我出现在房子里,似乎是高中,但不是我的。
目光打量西周,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姐姐,她真好认,西周就她一个仿佛镀了层光似的。
仙女姐姐看上去比上次瘦弱了些,不过总归还是万分好看的,对我仍笑的温婉。
我不自觉皱眉,似乎很不赞同,又沉默无言。
感觉是她有什么事情惹我不开心了,但我想不起来。
我像个第一视角的第三者。
但是我不介意,神仙姐姐还是那样好看,她将袖子拉了拉,遮住手臂上的什么。
我捏住他的手腕,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小心拉开袖子。
“疼么……”我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情感,但那猩红血符在她白皙的小臂上显得更加扎眼。
我隐隐不安看着,不说话满满心疼,好像她一句不疼我就会哭出来。
我应当是不会露出这种神情的,但她好看,我能说什么呢。
他还是笑抱着我,揉着头发将我冰冷的手暖热。
我定定心神缩着,任由她将我抱着,只是没什么感觉。
“师傅刚,画的时候有点…现在不疼。”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淑平静,对着我总是带着纵容的,我听着这样的宽慰好像更伤心了,真是奇怪。
“画的?”
我上手去擦,怎么也沾不到一丝颜色,急了红着眼不死心的揉,将那片没被符覆盖的皮肤也揉红了。
“好了,别闹。”
看着很痛,她的语气不像责备,但满满的疲惫感溢于言表。
“用银针划开后着朱砂上色,沁进去了。”
我愣着又眼前一片黑。
我看了看手又看向前方,是一个眼熟的老师,我想不起她是谁了,一群学生在学古筝。
姐姐弱柳扶风还是那么优秀,芊芊细指轻轻拨动琴弦,我看的入神。
“让我留下吧,就这一次。”
我在求那老师,其他人都见怪不怪,老师无奈同意,我弹琴也会两个音。
姐姐身体越发不好了,我很慌,看着他逐渐枯瘦,在琴上又昏过去了。
竹林的小房子,我与她对坐在桌前,我想抱抱她,可她的师傅来了,一身灰色衣袍神色令我不舒服,我记不清我是否抱到她了,抱到了好像又没有。
她被带走了。
这次是个单独的地方,我躺在她怀里,可一点都不暖和。
我反抱住她,她虚弱的几乎没有生命气息,气血仿佛被吸干了,唇色苍白的不成样子,我对她的存在感越来越微弱。
她依靠在我肩上平淡的说。
“最后一次了,这次取血过后我就可以走了。
你别担心,以后气色养回来就好了”她还是笑着讲,似乎在宽慰我也是在宽慰自己,以后就好了。
我想带她逃,又明白打不过她那神则阴厉的师傅。
我还是什么都不说,感觉时间不多了。
我又一次陷入黑暗,眼睛半天才聚焦,这模糊的见她走时的背影。
我挣了三秒,猛然向楼下追去,我坐电梯几次停的楼层都不对,这不是我的学校,我不熟悉。
还是到了一楼有很多学生,但我没看见门,也没看见她。
我疯跑,找人,问有没有看见她,太狼狈了,可我顾不上,多数人都摇头,有个人告诉我她在中院大门内的祭台。
可是很怪,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门, 我紧张迷茫,一首跑,我感觉再见她一面就没事了,那么漂亮的仙女姐姐,不会的。
此时此刻的慌张,我好像感同身受,最终我还是跨出门听光照的我眼睛生疼。
我依旧不管,心中的恐慌达至顶峰。
我茫然的站在人流涌动的院内,大家都在慌跑,有几个老人跑过,我拦下去问。
“这儿的一个小姑娘呢?”
他们脸上什么神情我也看不清,说了什么我也不懂,她不太喜欢雨天,我脑子嗡轰的一声好像炸开了一样懵,耳朵回放起老人的话。
“她为我们,献祭了。”
随后是不间断的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