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赊命
雨水混着血腥味在齿间漫开，叶绾绾扶着湿漉漉的砖墙踉跄前行。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第23个未接来电，但她不敢接——那些东西对电磁信号敏感得可怕。
巷子尽头的霓虹灯牌突然熄灭。
身后传来胶底鞋碾过积水的声音，不急不缓，像屠夫走向待宰的羔羊。叶绾绾把青铜铃铛往卫衣里塞了塞，冰凉触感贴着心口，激得她打了个寒颤。三天前在潘家园地摊买下这枚生满铜绿的铃铛时，摊主老头浑浊的眼珠突然暴睁："姑娘，这铃铛要过人命才能安生......"
破空声擦着耳畔掠过，一柄三棱刺钉入身前墙壁。叶绾绾猛扑向左侧岔路，右肩胛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血迹顺着脊梁往下淌。这回追来的不是普通混混——那些黑衣人袖口绣着暗金色饕餮纹，出手时带着地下拳场特有的狠辣。
"别碰铃铛！"沙哑的男声在身后炸响，"除非你想像前三个收藏家那样被剜去眼睛。"
叶绾绾撞开一扇虚掩的朱漆木门，浓重檀香扑面而来。二十平米见方的店铺里，博古架错落成迷宫，青铜器在暖黄射灯下泛着幽光。柜台后正在擦拭瓷瓶的男人抬起头，银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狭长上挑的凤眼。
"欢迎光临渡厄斋。"他屈指弹了弹青瓷瓶身，余音清越如磬，"不过小姐，您把煞气带进来了。"
玻璃橱窗突然蒙上白霜，门外脚步声戛然而止。叶绾绾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枚翡翠扳指正在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与铃铛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男人绕过柜台时，唐装下摆扫过青砖地，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伸手勾起叶绾绾颈间的红绳，铃铛发出沉闷的嗡鸣。"明代宣德年的摄魂铃，"冰凉指尖划过她锁骨，"上一个主人被发现时，眼窝里塞满了铃舌。"
门外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刺耳声响，整面橱窗瞬间爬满蛛网状裂痕。男人叹了口气，从袖中抖出一串五帝钱抛向空中。铜钱悬停成北斗阵型，门外的抓挠声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