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己经下了整整三天，黏腻的湿热透过没关严的窗户缝钻进来，林默烦躁地把最后一件速食罐头塞进衣柜深处的暗格里，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鲜红的推送——紧急预警：全球强降雨引发未知病毒扩散，接触雨水者将出现暴力攻击行为，请市民居家隔离！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指飞快划过屏幕，朋友圈己经炸开了锅。
楼下邻居发的视频里，穿着雨衣的外卖员突然扑倒路人，疯狂撕咬的画面让林默后背冒起冷汗。
“还好……还好我提前囤了货。”
他长舒一口气，目光扫过客厅。
靠墙的货架上堆满了压缩饼干、矿泉水和自热米饭，角落的冰柜里冻满了肉卷和速冻饺子，甚至连常用的感冒药、碘伏都塞满了医药箱。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半个月前的“预感”。
那天刷到一条“极端天气频发”的新闻，他鬼使神差地开始疯狂购物，把出租屋能利用的空间全改成了储物区，当时还被朋友笑成“末日焦虑症”。
突然，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
林默猛地捂住嘴，踮着脚走到窗边，只敢掀开窗帘一角。
只见对门的张阿姨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正用手砸着隔壁的防盗门，指甲缝里还沾着血。
“别开门……千万别开门……”林默默念着，赶紧把窗帘拉死，又搬来沉重的书架抵住门。
手机信号开始断断续续，最后彻底没了网络，只有应急广播还在滋滋作响：“请市民保持冷静，等待救援……重复，请市民保持冷静……”他靠在书架上，从背包里掏出早就充好电的手电筒，又摸出一块巧克力。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夹杂着不知是谁的哭喊和重物撞击的声音。
林默咬了口巧克力，甜腻的味道让他稍微镇定了些。
“先活着，等雨停。”
他对自己说，然后起身去检查水电——幸好，目前还没断。
他走到暗格前，打开门，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物资，心里踏实了不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林默？
你在里面吗？
我是王磊，求你开开门，我没碰雨水！”
林默的身体瞬间僵住。
王磊是他的同事，昨天还在公司嘲笑他囤货“有病”。
现在，他该不该开门？
我靠囤货在末日躺赢了（续）林默的手指攥得发白，指节抵着冰冷的书架，连呼吸都放轻了。
门外的敲门声没停，王磊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急切，慢慢染上了哭腔：“林默，我真的没碰雨水！
刚才躲在便利店货架后面，亲眼看见有人被淋到后发疯，我连门都没敢出啊！”
他侧耳听着，能清晰地听到王磊的喘息声，还有雨声里夹杂的、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
林默咬了咬牙，没敢回话——他不确定门外的是不是真的王磊，更不确定开门后会不会有无法挽回的后果。
“我知道你囤了东西！”
王磊像是猜到了他的犹豫，声音陡然拔高，“你之前在公司说要囤货，我还笑你，是我错了！
求你开个缝，哪怕让我在门口待着也行，我怕……”王磊的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紧接着是重物拖拽的声音。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他贴着门，能听到王磊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甚至带着颤抖。
“快……快开门！
它过来了！”
王磊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敲门声也变得急促而杂乱，“林默！
我求你了！”
林默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昨天在公司，王磊拿着他的购物清单笑他“小题大做”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张阿姨浑身是血砸门的场景。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沉声说：“王磊，不是我不帮你，现在谁都不能确定安全。
你有没有看到附近有被被雨水淋到的房间？
或者找个坚固的东西挡住自己？”
“我……我找不到！”
王磊的声音带着哭腔，“它己经到楼梯口了！
林默！”
就在这时，林默听到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王磊的惨叫。
他心里一紧，刚想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那声音和刚才张阿姨砸门时的动静，一模一样。
林默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死死地抵住书架，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的刮擦声持续了几分钟，又慢慢消失，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嘶吼。
不知过了多久，林默才敢稍微松口气。
他缓缓地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末日真的来了，而他能做的，只有守好自己的这一方小天地，好好活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再次掀开窗帘一角。
雨还在下，楼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一辆翻倒的电动车躺在积水里，水面上漂浮着不知是谁的衣物。
林默抿了抿嘴，转身走向储物区——他需要再清点一遍物资，做好长期坚持的准备。
可就在他刚拿起物资清单时，客厅的窗户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只沾着雨水的手，正扒在窗沿上，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窗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还沾着血迹——是王磊。
林默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清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窗外的王磊看着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伸出手，开始用力地砸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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