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宗,外门峰顶。
寒风萧瑟,吹动着秦铭略显单薄的衣衫。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双手掐诀,眼帘微垂,重复五年以来同一样的动作,试图捕捉那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天地灵气。
半晌,他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泛起一丝色彩,只有一片死寂。
失败了,一如既往。
天地之间空空荡荡,感受不到丝毫灵气的流转,留下一片令人绝望的寂静。
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曾几何时,他秦铭,乃是天灵宗无人不知的传奇。
“三日感气,一月突破纳灵一层,一年杀入外门前十,成功挤进内门”这一个个耀眼的光环,曾让他成为无数外门弟子仰望和追赶的榜样。
就在众人以为秦铭进入内门后大放光彩时。
他却境界倒退,是与不能更进一步,沦为宗门笑谈,最终被宗门逐出内门。
如今五年过去,他经脉中的灵力早己散尽,重归天地,彻底沦为了一个比凡人强不了多少的废人。
但这五年来,他从未放弃。
这外门峰顶,是他每日必来的地方,风雨无阻。
这份在外人看来可笑又可悲的坚持,他己经持续了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哟!
这不是我们天灵宗昔日的‘第一天才’吗?
怎么,还想重新做你的宗门天才的大梦呢?”
粗鲁的嘲笑声打破了峰顶的宁静。
以身材魁梧的赵虎为首的几个外门弟子,晃晃悠悠地围了上来。
他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放肆嘲笑眼前曾经望其项背之人。
秦铭眉头微皱,没有理会,起身准备离开。
与这些人纠缠,毫无意义。
“想走?”
赵虎一步跨出,壮硕的身躯拦住去路,灵力加持大手首接按在秦铭肩膀上,力道惊人,“秦师兄,见到师弟们也不指点指点?
是不是还端着天才的架子啊?”
嘲讽的话语引来一阵哄笑。
秦铭试图挣脱,但他如今体内灵力化为虚无,仅凭被灵气冲刷过的体魄,也就比普通凡人强上些许,哪里是纳灵五层的赵虎的对手。
肩膀上传来的巨力让他身形一个趔趄。
“赵虎,适可而止。”
秦铭声音低沉。
“适可而止?”
赵虎脸上横肉一抖,大笑道,“老子今天偏不让!
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天才?
呸!
不过是个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的废物!”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拳捶在秦铭腹部!
剧痛传来,秦铭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他咬紧牙关,没有求饶,也没有惨叫,只是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虎。
那眼神,竟让赵虎莫名生出一丝寒意。
“妈的,看什么看!”
赵虎恼羞成怒,一脚将秦铭踹倒在地,“废物就是废物!
下个月就是外门修行测试,我看你连纳灵一层的边都摸不到,到时候还不是要被扫地出门!
老子等着看你像狗一样被赶出山门!”
撂下狠话,赵虎朝着秦铭啐了一口,这才带着一众跟班,扬长而去。
峰顶上,只剩下秦铭蜷缩在地,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都牵扯着浑身的伤痛。
三年前凭着剩余纳灵西层的修为还能在外门苟存,现在。。。
只怕会立刻扫地出门!
-----------黄昏无限好,万物被披上一层金色光芒,彰显郁郁葱葱的生命力。
可在简陋得西面透风的茅草屋内,秦铭脸上汗滴如豆,微弱的烛光映照出秦铭脸上青紫的伤痕。
他沉默地清洗着伤口,用干净的布条敷上治伤草药仔细包扎。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挥之不去的压抑。
回想白日的羞辱,赵虎那嚣张的嘴脸,以及其他弟子冷漠或嘲弄的目光,秦铭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他强行压下心头怒火,再次尝试天地之间虚无缥缈的灵力,结果依旧是那片熟悉的、令人窒息。
他再也坚持不住,白日的殴打加上感气失败的打击,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伏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沉沉睡去。
深夜寂寥,世间皆在此时沉睡,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就在秦铭陷入沉睡,意识完全放松之际。
一团朦胧的、散发着柔和五彩光晕的光球,毫无征兆地,如同穿透水面般,悄无声息地从大地之中缓缓浮现。
它不过拳头大小,光芒流转不定,忽明忽暗。
它不知从何处而来,亦不知要往何处去,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
突然间,光球似乎受到某种指引,飘飘然向着秦铭所在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