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量子通讯终端的暂停键,全息投影里的外星文字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螺旋。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尖锐警报,培养舱里的转基因水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
这是第七次收到这个包裹。
深蓝色快递盒安静地躺在防辐射台上,表面流转着虹彩般的量子编码。我的指纹在签收面板上微微发烫,即便已经重复这个场景六次,冷汗依旧顺着脊椎滑进白大褂。盒子里的反重力装置正在发出次声波嗡鸣,就像某种活物的心跳。
"程博士,猎户座通讯协议又更新了!"实习生小林撞开实验室的门,他胸前的全息工牌显示着"2140年7月12日"。这个日期在每次循环都会精确重现,就像被写死的程序参数。我数着他运动鞋上的泥点,十三颗,和之前六次完全一致。
量子计算机突然爆出电火花,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的焦味。我盯着墙上的克莱因瓶模型,那些流动的荧光液体开始逆时针旋转——这是时空畸变的前兆。上次循环中,我就是在这个瞬间被突然具象化的四维碎片切断了右手。
"立刻启动电磁屏障!"我扑向控制台,指尖已经触到红色应急按钮。地面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小林尖叫着撞向正在结晶的水母培养舱。淡蓝色的触须刺穿他的左眼时,我听见时空撕裂的脆响,像是有人把整个宇宙掰成了两半。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快递盒自动开启。银白色的金属球悬浮在半空,表面浮现出人类胎儿的面孔——那张脸分明是我十二年前死于空难的妹妹。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的瞬间,我又闻到了栀子花的香味。防辐射台上的快递盒完好无损,小林充满活力的声音从走廊传来:"程博士,猎户座通讯协议又更新了!"
这次是第八次循环。
我擦掉鼻血,打开藏在解剖台暗格里的记事本。皮质封面上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正字,最下方是潦草的算式:ΔT=ħ/(2mω²)。这是上上次循环中推导出的时空谐振公式,当实验室的量子涨落达到临界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