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名字,没有父母,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在这个恶臭的阴沟下水道里变成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从记事起,他就在生活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和醉汉抢能避雨的桥洞,和地痞争唯一能蔽体过冬的外衫…… 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不可思地长大了。
坊间都流传着,护城河东面那一块儿,有一个极厉害的小流浪汉,没爹没娘,天生地养,却是个附近流氓都生畏的主,长得高高瘦瘦,却能从衣服的破洞中,窥见精壮的肌肉,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他没有名字,所以其他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黑鹫”。
黑鹫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毕竟在这样的地界儿讨生活,多活一天都是偷来的,但他心里却偷偷藏着一个人。
每每午夜梦回,黑鹫总能见着他,他总是笑着,如沐春风,堪堪露出两颗白净的兔牙,眼睛弯弯的溢着满满的温柔,上翘的微红眼尾却又带上一丝妩媚。
黑鹫认得梦里的这张脸,掀开被前额长发覆着的眼睛,自己这相貌与梦里的那个他如出一辙,但他很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人。
梦里的他,就像冬日里一杯加了半勺白糖的温牛奶,光是看着飘散的袅袅热烟,就足以令人产生美好的遐想。而他自己,却如同寒风中一株萧瑟欲倒的枯枝,就算下一秒就会在世界上消失,也很难让人谋生怜惜之感,实在是天差地别。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稀疏平常的一个日子,黑鹫遇见了梦里的他。
对面的人儿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停下和朋友开着玩笑打闹的脚步,怔怔地回望着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世间的一切,都是遇见,就像冷遇见暖,有了雨;春遇见冬,有了岁月;人遇见人,有了生命。”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黑鹫脑子里飞快地跑马灯放映着自己前半生所经历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