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镜前的灯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数到第十三根睫毛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苏翎踩着细高跟走进来，黑色缎面裙摆扫过我的膝盖。我正在给最后一位女嘉宾做心理侧写，笔尖在纸面顿出墨点——这是她第三次经过我的座位，香水味比前两次更靠近我的左耳三公分。
"程老师又在观察猎物？"当红小花林安安对着镜子补口红，镜面折射出她眼底的讥诮。我合上笔记本，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这是恋综《心跳频率》录制的第十三遍开场，但没有人记得前十二次集体死亡的结局。
我站起身，黑色衬衫掠过苏翎***的后背。她正在帮道具师调整领麦，蝴蝶骨随着动作在薄纱下起伏，像是随时要挣破皮肤的羽翼。这次循环里她换了香水，前调是苦橙混着雪松的味道。
"要开始了。"我提醒她，手指若有似无擦过她后颈。那里本该有块烫伤疤痕，但这次光滑如初。时间修正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了。
录制现场布置成末日废墟，断裂的罗马柱间缠绕着仿真藤蔓。总导演在监视器后打出倒计时手势，我数着天花板上那盏水晶吊灯的螺丝——第三颗会在十七点零四分松动。上次循环中，它砸穿了林安安的颅骨。
"程先生似乎对建筑结构很感兴趣？"苏翎的声音裹着蜜糖似的颤音。她今天换了灰紫色美瞳，让我想起第一次循环时她瞳孔扩散的模样。那时她躺在我怀里，血从折断的肋骨间汩汩涌出，染红了我衬衫第二颗纽扣。
我摘下无线麦贴近她耳畔："东南角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坏了。"她睫毛剧烈颤动，像是受惊的凤尾蝶。这不对劲，前十二次循环里她从未在这个时间点露出破绽。
主题曲前奏响起时，我捕捉到苏翎左手小指不自然的抽搐。这是她第四次试图改变死亡顺序——第一次救场记，第二次护摄像，第三次推开主持人。而此刻她正用鞋跟碾碎地面某块松动的瓷砖，碎屑飞溅的轨迹与第八次循环中流弹的路径完美重合。
吊灯开始摇晃的瞬间，我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