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露水的草叶擦过脸颊,陆远在剧烈的颠簸中猛然睁眼。
身下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肩膀,血腥味混着泥土气息直冲鼻腔。
"快到了!
"前方传来沙哑的吆喝,两个灰衣汉子抬着竹制担架在山路上疾行。
陆远试图转头,后脑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字路口的急刹、刺目的远光灯、身体飞出去的瞬间......担架突然停住,陆远看到自己布满老茧的右手。
这不是他弹钢琴的手。
未及细想,前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抬担架的汉子扔下他就跑,山道拐角转出五个持刀匪徒,刀刃还滴着血。
"这还有个喘气的!
"为首刀疤脸狞笑着逼近。
陆远本能地摸向腰间,指尖触到冰凉的铁器——是把豁口的柴刀。
刀光劈落的刹那,身体竟自动做出反应,侧滚躲过致命一击,柴刀顺势捅进对方腹部。
温热血浆喷在脸上时,陆远终于看清自己粗布短打的古代装扮。
刀疤脸倒下时扯开他的衣襟,一枚登山扣从怀中跌落,在阳光下泛着奇异青光。
暮色染红茅草屋顶时,陆远裹着渗血的麻布躺在土炕上。
自称村长的老者颤巍巍捧来陶碗:"多亏陆猎户拼死报信,黑云寨这次只劫了村东三家。
"药汁苦涩在舌尖漫开,陆远盯着梁上悬挂的狼皮——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告诉他,三天前原主正是被村霸赵四郎推进捕兽坑的。
窗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赵四郎你敢!
"少女清叱如裂帛。
陆远撑起身子,透过窗棂看见绯色襦裙的姑娘被逼到井台边,她手中菜刀在暮色中发颤,对面壮汉的砍柴斧却稳稳架在她颈侧。
"清薇姑娘欠的二十文利钱,今日该还五十文了。
"赵四郎舔着斧刃,"要不让你姐姐来抵?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
陆远掷出的药碗正中壮汉后脑,在众人惊呼中,他抄起门边猎叉大步踏出。
鲜血顺着叉尖滴在夯土地面时,陆远才惊觉自己竟熟练地使出了这具身体的猎杀技巧。
赵四郎捂着肩膀惨叫逃窜,穿杏色襦裙的姑娘从屋里跑出,发间木簪随着急促呼吸轻颤:"陆大哥你伤口又裂了......"火光在沈清荷温婉的眉目间跳跃,她换药的手指忽然顿住:"这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