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大,我追了你二十多年,现在你终于是走投无路了,我劝你还是自己下来,争取从轻判刑吧!”
“队长,跟这种人渣说什么废话,他害死了这么多人,我们为什么不首接毙了他!”
“闭嘴,你是忘了戒律吗,我们的枪口不向没有威胁的人开枪!”
青山落日,原本就喧嚣的江城,今夜更是迎来了夜的狂欢。
此刻,江城第一大厦周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记者,警卫以及明了事情的群众们。
他们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一位。
赤身裸体,站在天台上,头发好似风中枯叶般凌乱的男子。
男子名为墨阳,是江城最大势力的首脑,黑白两道没人敢惹他。
用江城人的话来说,此人乃是距离皇都天高地远的土皇帝,无法无天,亦或许,他本身就是此地的法。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墨阳眼珠转动,他环顾西周,仅仅是一瞬的动作,身上便有密密麻麻的红点亮起。
“唉,这还是第一次被大人物看起。”
他站在天台围栏旁,深深叹口气。
目光幽幽,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生死存亡。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姓墨的,自己拷上,咱们走吧!
你个前任大领导光着屁股,不嫌丢人,应该也嫌冷吧!”
墨阳看着他,天空中银光一闪,白晃晃的手铐便飞到了他的面前,重重的摔到地上。
面对此情此景,墨阳心里早有预料。
只是心有不甘,因为他拼搏了这么多年,始终明白不了一件事。
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却始终活不出头,仿佛这辈子的所有努力,所有变强,都是在为了给更厉害的人当狗做准备。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戴上它,就像是你第一次违规时候一样!”
对面再度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这股声音有种奇怪的力量,压着墨阳心里一口气吐不出来。
墨阳低下头去,将手铐拾起,放在左手,刹那间又回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小时候,墨阳的奶奶从垃圾堆里捡起半截别人不用的蜡烛,给没有电的土房内,升起了一丝亮光。
她摸着墨阳的脑袋,细声说着话。
“娃啊,咱家穷,你可得好好学习,咱们全家都靠你了!”
.....长大些,墨阳凭借着每天天不亮就学习的习惯,成绩一路高歌猛进,成为村内的第一个高中生。
只可惜,正因如此,他见识到了鸿沟。
“嗯?
这是什么国家的语言?
我怎么没听过?”
...成年后,墨阳第一次嚎啕大哭,常年霸榜第一的他,居然出奇的落了榜,名字更是查询不到。
不过好在,他第二年故意考低了点分,成为了村内第一位大学生。
...后来,他初入城市,身无分文,没有人脉,找不到工作,凭借着农村的根本,艰难经营着一家猪肉铺,日子也算过得去。
...再到后来,地痞流氓惹事,墨阳因打架,被抓了起来,拘留了一段时间。
“我还记得这手铐,当时是你?
还是你师傅给我带上的?”
墨阳久违的露出笑容,他看着面前的穿着统一制服的人群,一眼想起了是谁追查自己这么多年。
“自然是我师傅,那时候我才不过十八!”
对方几乎是咬着牙发出说出的话,面罩之下,他青筋暴起,恨不得脱了这身官服,冲过去将对方撕碎。
“也是,我这问题问的真蠢,你师傅死了,我记得。”
墨阳冷笑,耸了耸肩,毫无情感的说出了这番话。
“是你杀了他!”
对方好似狰狞般嘶吼着。
“王队冷静啊!”
身旁几位队友看到这一幕,生怕他干出什么傻事。
嘭!
一条火蛇从枪口喷出,裹挟着阵阵愤怒,向着墨阳袭去。
银色弹头在月光下闪烁,宣判着一个坏人故事终章。
下一刻,天台上再度传来一阵骚动,数十名队友将发疯了一般的王队按住。
“你这是严重违纪,王队,你怎么!”
“什么我违纪,没打中啊,没打中!
我要审判他,审判这个魔头!”
他们听到这话,方才回过神来,在当目光注视到墨阳身上的时候。
对方早就趁着这几秒的空隙,翻过了围栏。
他身体飞速下坠。
听着周围哗哗的风声。
鼻翼颤动,空气逼仄冷凝。
或许是将死,他的面前再度走起了回马灯。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一个出身低微卑贱的小子。
一个深陷泥潭不断挣扎的青年。
一位出了深渊却沾染污秽的中年男人。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句台词。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墨阳啊,墨阳。
墨阳念着自己的名字,笑出了声。
“我也想当个好人,我也想名流百世,可惜世界荒谬,若有来生,我定要年幼立志,看清世界,做到最高最强,让世界充斥平等,什么出生卑微,什么王侯将相!”
嘭!
墨阳还未说完,轰然碎裂。
至此,江城魔王,屠户皇帝的名字,终于消散。
可怜的是,他的行为,根本不配上所谓的史书。
....百花齐开冬不见,春来细雨润青山。
又是一年春天,元地上再度响起了热闹的节日声。
“哈哈哈,过年好啊,过年好,今年你家收成怎么样啊!”
“还不错,还不错,就是我媳妇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哇,有福啊,年末生子,必然日后有成仙之姿!”
“唉,还有更好的呢,我老婆给我生了双胞胎还是,啧啧,算命的说,他们日后必然问鼎知天境!”
“。。。。”
左夜山脉下的县城内,一位位身穿古朴道袍的人们,正在嘘寒问暖,其景色热闹融融,若是有画师将其记录下来。
必定命一个,天下安逸图的名字。
啪啪啪,轰!
爆竹声接连响起,新的一年开始了。
望着窗外热闹的景象,才出生不久的墨阳,挣扎般的睁开了双眼。
虽然朦胧不清,但是能感受到一片温暖。
他没有啼哭。
吓得产婆赶紧拍打起了他的后背。
墨阳仍然没叫出声。
但是当上辈子的记忆回响起来的时候。
泪水忽然止不住的从眼角溢出。
刹那间,他的嚎啕声,响彻产房。
回想上辈子几十年的颠沛流离,点头哈腰。
这感觉就像是做了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但他知道,这不是梦。
与此同时,墨阳的心里坚定的升起了一个目标。
“这辈子,我要力量,我要真正的力量,我要纯粹的力量,什么金钱权利,不过是附加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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