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毒辣得让人喘不过气，李明宇站在天台边缘，低头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那些信息。高考成绩刚刚公布，就差那一分，那该死的一分。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命运的嘲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分数支配的日日夜夜，那些被期望压垮的点点滴滴，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讽刺。
手机又一次震动，这次是母亲的来电。李明宇苦笑着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妈妈"二字，那个一直以他为骄傲的女人，此刻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明宇！你在哪里？"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快回家吧，我们一起想办法...还可以复读，还有很多机会..."
他挂断了电话，抬头望向远方。六月的天空蓝得刺眼，就像他曾经那些美好的梦想一样纯净。
"李明宇！"
是张老师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老师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
"你知道全校多少人在找你吗？"张老师的声音里带着焦虑，"大家都很担心你。"
"担心？"李明宇轻笑一声，"担心我考砸了，给学校丢脸吗？"
"不是的..."张老师的声音哽咽了，"你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学生，不管成绩如何，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风吹起了李明宇的校服衣角，他终于转过身。张老师这才发现，这个平日里永远带着礼貌微笑的优等生，眼里布满了血丝。
"张老师，您知道吗？我昨晚翻出了小学时的画册。"李明宇的声音很轻，"那时候的我，画了很多很多画。有蓝天，有白云，有翱翔的小鸟..."
张老师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后来，这些画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消失了。因为所有人都告诉我，画画没有用，考不了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他们错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