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枫叶黄了又红,淅淅沥沥的秋雨断断续续地下,城南外坊的烂石砖路隔半来个时辰就响起沉闷的马蹄声和朽木轮碾过混着沾满烂泥的落叶的声音,吱吱呀呀地响,像一个快咽气的老翁用咽喉在用力的说些什么胡话,然后那车夫用力一鞭,马儿就往城中区飞去了。
今年收成依旧不算好,三年来虫灾没断过,一到秋收末了,永定门前讨钱粮的乡野闲民也多了起来,不过外城最边的小监市们也懒得去管,大不了过个十来天等气节落了寒,就没几个农夫赖得下去了。
路旁歪斜的茶摊棚顶漏着水,掌柜蜷在灶台后打盹,锅里的面汤早凉透了,浮着一只蚊蝇尸体。
一阵风掠过,几片枫叶打着旋儿贴在一顶青缎轿帘上,里面的老头子半阖着眼,枯手摩挲着暖炉。轿外,乞儿的破碗“当啷”一声滚到路中,被马蹄踏成齑粉。
马车让步给高高轿子,乌央乌央的人群挤了一片片,那京城最富贵的王家老爷子被郎中断定见不了今年京城的雪。
出了药馆,人群被哄散,王正德嬉皮笑脸地让家仆抬着自己往长乐坊走。
“大人,从生觉得还是……养好您的身子比较好。”张从生从会念字开始就跟着王正德身边干事,面对这位尊如家父的大人,还是忍不住宽劝。
“从生啊,你跟了我也有快三十多年了,少说少做,你知道的。”
他闭了嘴,轿子沉沉地被抬起来。
.……
长乐坊在外城西边边旮旯的地方,就算有几个好逸恶劳的官家公子喜欢往这儿跑,也不会大张旗鼓的三五人抬着轿子来,王正德倒是第一个。
风风光光地进了长乐坊,老鸨见来了王家的大客人,展着笑把上好的糕点茶水摆上。
“大人,这这这,我实在是……”
“再加上五百两银子,十匹绸缎,周娘也莫跟王府扯不过去了。”
那老鸨只得闭了嘴巴。
……
王正德出手也算阔,三两下把花楼里有名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