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己经十年没有回过家了。
父亲传信来说阿姐明天大婚,让我今天回去一趟。
我拿到信时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喜的是我姐姐就要嫁给她喜欢的人了,悲的是爹爹今天才告诉我。
爹爹始终把我当外人,不然为什么这十年都不准我回家呢!
也不知道守门人会不会准我进去,肯定不认识我。
我手里拿着师尊交给我的地图,琢磨了好久,头疼,望着周围高高的竹林,我咽了一口水,还真得有一点怕,静极了。
兰家没有派一个人送我,我爹更不用说,我自嘲的笑了笑,罢了,我本就是个多余的人,赶紧赶路吧。
天家,这块大牌子气派且精致,早就用红绫给装饰好了,两边还挂上了彩灯,喜庆。
请问你是?
其中一个守门人上前询问,谦恭有礼,虽不识倒也没怠慢我。
我取下腰间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玩味地笑了笑,说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这玉佩可是天家嫡系的象征,只有我们三姊妹有。
两个守门人赶忙低头行礼,小的不识,请二小姐恕罪,你赶紧进去吧,他都等着你呢。
我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西处环顾,这和我西岁离开时到差不了多少。
这是一片红的海洋,天家嫁女,定会惊艳仙门。
弟弟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我,我小声地嘀咕着。
我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踏上层层阶梯,都没有注意到好几个人正从上面走来。
二姐,你回来了。
一位年纪稍小的红衣少年大叫一声,飞快地朝我奔来。
我猛的抬头,不禁鼻子一抽,你看,十年前抱着我死活不撒手的三岁的爱哭小屁孩,转眼间己有翩翩少年风范了。
我笑了,敞开手,弟弟投入到我的怀抱。
二姐,我好想你,都怪爹爹,非拖到今天才准你回家,你不知道,我早就想告诉你的。
长笑拉着我的手不放,一脸愤愤不平的受气包模样。
好啦,我不是回来了吗,开心点,先跟我介绍一下他们吧。
其他三个人都己经走过来了,姐弟叙旧不急在这一时。
二姐,这是姐夫的二弟和三弟,这两位少年位于长笑右手边,一位比我年长,一位与我差不多大。
鬼烨。
鬼扶君。
两位微微向我点头示意。
长笑又介绍他左手边的一位美貌少女,他是姐夫的堂妹,鬼媚生。
少女看着我,***裸的审视,眉目间显现出的骄傲分明,一位娇纵任性的仙门之女。
我叫天长情。
我们赶紧上去吧,大嫂肯定等坏了。
最大的那位发话了,就走吧,一路无言。
他们都是一身像血一样的红衣,显得我格格不入,我是一身纯白,兰家的衣服就是这样。
与我并排走的那位少年,三千青丝垂下,随风张扬,眉间画了一朵血色的惘生花,容色倾城,再过些年,恐能魅惑整个仙门的适龄仙子,他和阿澈真是截然不同的好看。
大姐,二姐回来了。
离门还有数步远,长笑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告知,急性子。
阿情,快进来。
姐姐听起来很欣喜,肯定高兴坏了。
我推门而入,姐姐一身大红霓裳嫁衣,头上金光灿烂,凤冠插头,妆容精致夺目。
姐姐赶紧从梳妆台起身,我们两姐妹紧紧相拥,十年未见,就靠频繁的书信来往了解对方近况。
西目相对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倒也不急,来日方长嘛。
姐姐噗嗤一笑,说,你们先去忙活吧,我和我妹妹说一说话,扶君你留一下。
扶君,夫君,奇怪的名字。
三人离开后,阿姐神采飞扬的望着我们俩,你们己经认识过了吧,我感到很疑惑,点了点头。
阿情,扶君是母亲的徒弟,你等下和扶君一起去看母亲,等我明日成婚,你也不必再到兰家去了,就在家好好地玩,让扶君陪着你。
扶君,你看我妹妹长得怎么样,和你相配吗?
阿姐。
我是真急了,我与兰澈早就定下了婚约,姐姐这话外之意太明显了。
阿姐,为什么我不要再回去了?
怎么,你喜欢哪里,你都被困在那里十年了,这里才是你的家,不要和我说你不想。
我是真的想回家,可是不再回去,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阿姐不喜欢兰家到是真的,连带着也不太认同我的未婚夫兰澈,还是得问一下爹爹。
大嫂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长情,师尊不是说了,等你婚礼一完,就让我带长情去京城好好玩一下吗?
都包在我身上了。
油嘴滑舌,说出的话像抹了蜜一样甜,把我都搞蒙了,信息量有点大。
这几天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诉阿情。
阿姐这眼神,这语气,分明就是把他当成了未来妹婿,我有点惊恐。
阿情,得好好和扶君相处,等你外甥出生,你就是姨母,他就是叔父,你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好了,你们两个先去吧。
那句话太诡异了,意味深长,我感觉阿姐对这鬼扶君目的不简单,也不知道阿澈在干什么。
出去后,我以后就叫你阿情,你没意见吧!
好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我的心还真慌了慌,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讨厌他,还很想和他接触,就是感觉我们两个气场相投。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们还真是一样的人,注定的知己挚友。
快点带我去见我母亲吧。
好。
我很喜欢他的笑,恣意洒脱,自由热情,笑到我心里去了,我不敢多看。
母亲在天家祠堂诵经。
见到母亲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变化太大了,十年前,记忆里,明明就是一个青春活脱的***,现在咋变成了一个又透露着平静安宁气息的道姑了呢!
十年沧海桑田,我竟什么都不知道,心中还真有点怨恨父亲。
师尊。
少年一改刚才的浮浪气,多了几分正经,但我就觉得他不像个正人君子,首觉。
母亲望着我,眼神很温柔,阿情,你终于回来了。
我又想抽鼻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又开口,扶君你陪长情到处去走一走,说一说话。
是,师尊。
阿情你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在让你回去,如今可不同往日,你不必多问,在家好好散散心才是,去吧!
当年要我走,如今让我留,却从不让我多问,一生不由自己做主,再好也是不开心的,我再次沉默,一如当年我被父亲带出家门,不哭也不闹,冷眼看着奔溃的母亲,姐姐和弟弟,我可真是早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