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原遗孤暮色中的码头飘着咸腥的冰碴子，罗恒把最后一箱冻鱼甩上货轮甲板时，右肩的旧伤突然抽搐起来。
他踉跄着扶住生锈的护栏，看着远处海平线上翻涌的铅灰色积雨云，恍惚间又听见冰层开裂的脆响。
"二十三号货舱还差三吨货！
"监工的哨声刺破潮湿的空气。
罗恒抹了把凝结在睫毛上的冰晶，弯腰时瞥见货箱缝隙里嵌着半张泛黄的报纸。
头条标题像把冰锥扎进瞳孔——"南极科考队集体失联第七日，搜救直升机遭遇异常电磁干扰"。
货箱突然剧烈晃动，罗恒下意识护住后颈。
带着浓重伏特加味的俄语在头顶炸开："中国小子，这箱鲑鱼要送去挪威人的冷库。
"满脸络腮胡的安德烈抛来根骆驼牌香烟，指间有道新鲜的冻疮正在渗血。
"你父亲的事..."安德烈突然压低声音，左眼诡异地抽搐两下，"冰层下面有东西在发光。
"他布满裂纹的指甲划过货箱表面，在冰霜上留下三道歪扭的刻痕，正与罗恒口袋里那张泛黄照片背面的符号如出一辙。
午夜的值班室里，柴油取暖器发出苟延残喘的嗡鸣。
罗恒用瑞士军刀挑开父亲留下的皮质笔记本，第137页的潦草字迹突然在眼前晃动起来："01:47分，冰震频率达到每秒12次，蓝冰层中检测到类生物电信号..."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老麦克伦的铜烟斗重重磕在铁皮柜上。
这个在捕鲸船上干了四十年的苏格兰老头，此刻正用缠着绷带的手指戳着海图："二十年前极光号在威德尔海失踪前，雷达上出现过同样的光点群，就像...就像有成千上万只水母在冰架下游弋。
"货轮突然剧烈倾斜，老麦克伦的玻璃假眼滚落到罗恒脚边。
在满地翻倒的咖啡杯与海图之间，罗恒看见老人的真眼里泛着病态的幽蓝："那些光点会跟着活物的热量移动，当年我们捞起来的救生艇里...舱壁上全是抓挠的血手印，但救生衣整整齐齐叠在座位上。
"七天后，当罗恒站在国际极地救援中心大厅时，还能闻到货舱里鳕鱼***的腥气。
悬挂在穹顶的六边形吊灯将他的影子撕成碎片，投在墙面那幅巨大的南极洲卫星云图上。
"你的极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