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义眼的虹膜调节器又卡住了。
林夜对着后视镜猛敲右眼眶，暗红色电子眼"咔嗒"一声恢复自动对焦，雨幕中扭曲的殡仪馆轮廓骤然清晰。防水腕表显示凌晨1:43，本该泛蓝的电子屏却蒙着层血雾似的红光——自从三天前那场车祸换了这只义眼，所有电子设备都开始出现诡异故障。
车轮碾过路面时发出黏腻的挤压声，他低头发现沥青不知何时变成了某种生物黏膜般的质地，车胎每次转动都带起细小的肉芽状纤维。后视镜里刚驶过的路段正在缓慢愈合，柏油裂缝中渗出荧绿色的粘液。
"最后一单。"他把防弹快递箱往肋下夹紧了些，改装电瓶车的疝气大灯刺破雨帘。后箱里的"生物样本"突然剧烈震颤，锁扣弹开的瞬间又诡异地静止，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箱内抵住箱盖。
殡仪馆后门的感应灯应声而亮，昏黄光晕里站着个裹在防护服里的男人。林夜注意到对方橡胶靴边积着暗红色液体，随着雨滴敲打，那些液体正像活物般顺着地砖缝隙爬行。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与腐肉混合的刺鼻气息。
"需要冷链运输..."男人伸手接货时防护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部溃烂的皮肤。林夜突然想起今早配送站长的异常叮嘱："这单必须让收件人亲自拆封。"
密码锁弹开的瞬间，他听见箱内传来心跳声。
幽蓝光芒从缝隙中迸射，男人的防护服突然剧烈膨胀。林夜后撤半步，机械义眼自动开启热成像模式——眼前的人形生物正在分裂出三组高温核心，防护服纤维被撑裂的脆响混着非人的喉音，像生锈的齿轮碾碎骨渣。
第一条触须破胸而出时，林夜已经抄起电瓶车座下的防暴叉。金属尖端抵住怪物下颌的瞬间，防暴叉突然扭曲成麻花状——他这才看清那些触须表面布满晶状突起，每个凸起内部都悬浮着微缩的齿轮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