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老式居民楼的铁皮屋檐，林秋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才打开防盗门。楼道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她猝然停住——女儿陈小雨蜷缩在台阶上，校服外套湿得能拧出水来。"怎么不进屋？"秋萍伸手去拉，指尖碰到一片冰凉。
十五岁的少女猛地甩开她的手，马尾辫上的水珠甩在斑驳的墙面上："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颤抖的声音混着楼道外哗哗的雨声，"乳腺癌确诊单藏在爸爸的相册里，你以为我永远找不到是不是？"秋萍膝盖一软，公文包咚地砸在水泥地上。三周前体检报告出来时，主治医师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二期，尽快手术。"她把病历折成小方块塞进丈夫生前最爱的那本相册，却忘了女儿每晚都会捧着相册入睡。
"下个月就中考了......"秋萍蹲下来，看见女儿攥着的拳头里露出半截淡蓝色药盒，那是她藏在米缸深处的止疼片。雨水顺着铁栏杆渗进来，在台阶上汇成蜿蜒的小溪，倒映着少女通红的眼眶。"上周三你请假说胃疼，其实是去化疗对不对？"小雨突然扯开校服拉链，内袋里掉出皱巴巴的缴费单，"血液检测、穿刺活检、PET-CT，这些词我在百度查了整整三个晚上！"
秋萍伸手去捡单据，女儿却突然扑过来抱住她。湿透的校服贴上来时，她才发现孩子在发抖。混合着消毒水味的止疼片气息漫上来，小雨把脸埋在她颈窝里闷声说："你总说爸爸是出差遇车祸，其实他早就不要我们了。"
防盗门在穿堂风里吱呀作响，秋萍想起十二年前那个同样暴雨的夜晚。陈明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雨幕，说好去深圳出趟短差，却再也没回来。直到交警通知认尸时，她才发现丈夫皮夹里藏着的酒店收据——车祸发生在三百公里外的海滨度假村，副驾上还有个烫着波浪卷的女人。
"妈你看这个。"小雨从书包夹层掏出个铁皮盒，掀开盖子时秋萍倒抽冷气。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百元钞票，最上面压着丈夫留下的老式胶片相机。"我把相机挂闲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