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呤呤呤——”熟悉的闹钟响起,不到一刻,便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按灭。
少年收回伸出的手,正要闭上眼。
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他的耳朵里,“姜儿,起床了。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可不能迟到啊。”
姜御寒顿了顿,翻过身将头埋进被褥,闭上眼后沉默不语。
门外的声音又重复了几次,发现房间里的人没有回应,就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床上的人拉开被子坐了起来。
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姜御寒就知道自己不会再睡着,只是想习惯性的赖一赖床,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姜御寒穿上拖鞋,拉开房门。
一个脸上全是疤痕的女人站在眼前,黑色的瞳孔仔细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她穿着职场上衣,下半身穿的黑色百褶裙非常的长,裙尾首达地面,脸上带着十分标准的微笑。
换做别人不仔细看可能真的会觉得眼前的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妇女,但是如今眼前的人是姜御寒。
在他十岁那年,父母就双双出车祸身亡。
葬礼上,身边的亲戚们脸上都挂满了泪水表示十分可惜,但是事后谈论到有谁愿意抚养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时,全场鸦雀无声。
自从那以后,姜御寒就自己一个人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里。
同时也是在那年,姜御寒发现自己似乎可以看见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房子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那么眼前的是什么东西就不言而喻了。
姜御寒越过眼前的妇女,若无其事地走进厕所。
他双手捧起一滩水,低头“啪”一声就将水撒在脸上,又从右边手的架子上拿下毛巾擦干脸。
睁开眼时,发现背后站着一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红衣男鬼。
乌黑的长发遮住全部的脸,皮肤被嫣红的广袖外袍衬托得更加苍白。
男鬼身材高大,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隐藏在红衣里,尤其是腹部有着明显的几块腹肌。
姜御寒看了看他的腹部,又低下视线观察自己的肚子上的软肉。
可恶,一个鬼的身材都比他好是几个意思?
姜御寒不悦皱起眉头,转过身,把毛巾往前丢。
毛巾精准的掉落在男人的头上,鸡窝一样的头发被完全盖住。
他一动不动,西肢变得僵硬。
“噗呲——”姜御寒被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小小姜,你一个身材魁梧的男鬼被一块软绵绵的毛巾困住了?”
小小姜歪过头,似乎不太能理解他所说的意思。
姜御寒仗着男人听不懂看不见,把毛巾拿下洗好,放回衣架上后就独自回房间收拾书包。
遇到红衣男鬼的时候,姜御寒还不知道他是一只鬼。
那几天阴雨连绵,就连白天的时候都是乌云密布。
他刚参加完父母的葬礼,天空下着大雨,闪电大得像是要把周围的空气撕碎。
走在回家的路上,十岁的姜御寒穿着爸妈新买的雨衣,把书包抱在胸前。
单手打着自己的小伞,怕雨水淋湿书本。
路面坑坑洼洼,雨滴掉落地里头,慢慢积累成一个一个的小水池。
姜御寒低着头全神贯注地躲过水洼和泥坑。
刚跳过一个大水坑,一袭红衣闯入他的视野中。
姜御寒疑惑地抬起头,往那边看。
男孩红色的蚕丝外套己经被雨浸透,整个人显得更加妖艳。
发丝耷拉在额头。
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姜御寒把伞稍稍倾斜,将男孩罩进伞里。
就这样,男孩跟着他一起回家了。
思绪回笼,姜御寒拉开书包开始休息。
等收拾好书包,再次抬头看表时,发现己经六点半了。
完蛋,早读得迟到,来不及吃什么早饭了。
“小小姜,等等帮我关门。”
姜御寒说着,随手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就冲出家门,头也不回的跑了。
在姜御寒离开家后,小小姜站在门口,对妇女嘱咐道:“看着家里,我今天得出去一趟。”
“是。”
————————————————————姜御寒刚好赶上***号公交车,气喘吁吁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车上的空气一点都不流通,冷气中混杂着各种味道,加上因为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是学校,途中还会经过集市,所以车上多少带着鸡鸭的排便味和海鲜的腥臭味。
姜御寒早就习以为常,打开面包就开始吃起来。
前边的人还在不要命似的往公交车里挤。
不一会,车门关上,车子开始启动。
姜御寒的目光开始观察周围的人,这是他十岁开始养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