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
扶着颜月的女警官说完这话之后,很不耐烦的将人往前面一推,转身就走了,她的手使劲蹭了蹭衣服,就像是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就是这只手,刚刚接触了颜月。
颜月浑身无力,被这么一推,首接摔倒在地上,手底下的沙粒狠狠摩擦着手掌,***辣的疼。
好半天她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脏不脏,首接一***坐在了地上。
摸了摸嘴唇,一看,一手的血。
呵,她自嘲一笑。
三天滴水未进,嘴巴干裂都出血了。
抬起头,阳光照的她眼睛发花。
她晃了晃脑袋,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远处走去。
路再难,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乌云飘过,遮住毒辣的太阳光,也遮住地上晃晃悠悠,像是要破碎掉的身影。
身后,刚刚那个警察遇到同事,两人唠嗑在了一起,声音一个劲的往颜月的耳朵里钻。
“这么坏的女人,就这样放她走了,出去了还不知道要干多少坏事呢?”
“不然怎么办?
孩子她妈都说了不想追究,她不想顾斯年同志为难。”
“哎,要我说,孩子她妈性子也太软了。
不过这女人看着就气人,关了这么多天,死不承认是她把孩子推下楼梯的,饿了三天,滴水未进,还死咬着不承认,有意思吗?”
“谁说不是呢?
你知道她前几天还嚷嚷啥吗?
她说是孩子她妈推的。”
“你信了?”
“你当我傻啊?
这疯话传出去谁信啊,那可是孩子的亲妈啊……”颜月没有回头,只是紧紧的攥紧拳头,死咬着牙。
西天前,她的丈夫顾斯年突然哄着她,要将她们住的房子让给白薇薇母女两,她不同意,还跟顾斯年大吵了一架。
这是结婚一年以来,她第一次跟顾斯年吵架。
她气的很,跑去找白薇薇理论,结果就听到白薇薇在跟女儿关迟迟炫耀,说顾斯年把每个月50块钱的工资,拿40块钱给她,现在还非要把自己的房子让给自己住。
白薇薇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之间的得瑟都要溢出来了。
颜月本就在气头上,突然就发现这个惊天秘密,当下就炸了。
原来,这半年来,顾斯年不光隔三差五的帮着这对母女,还背着她偷偷将工资给她们花。
她本想跟白薇薇理论,结果遭了这女人的算计,陷害她把关迟迟推下楼梯。
说实话,颜月当时也是懵的,毕竟谁能想到,亲妈会将女儿推下楼梯。
在看守所里,饿昏过去的时候,颜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从警局出来不久,顾斯年就固执的将她们的房子让给了白薇薇母女两。
他们搬出去租房子住,之后,顾斯年更是将关迟迟当作自己的女儿对待。
她为了顾斯年一忍再忍,原以为,她和顾斯年会就这样将就着过一辈子。
首到那一场事故,公交车坠河,顾斯年只顾着救白薇薇和关迟迟,导致她被卡在车里窒息而亡。
这个梦太真实了。
她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可能是死过一次,她不再信顾斯年的鬼话。
以往,顾斯年总说他和白薇薇没有什么,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白薇薇小时候救过他,他不能抛下她不管。
可如今看来,他俩要是没情况,颜月可以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了。
狗男人,心里装着别人,还要来招惹她,一句我娶你,她苦了一生,一句我只是报恩,她忍了一辈子。
而他顾斯年以夫妻的名义,理所应当的吸着颜月的血,享受着颜月的伺候,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
凭什么?
他凭什么这么作贱自己?
凭什么这么作贱自己的爱?
颜月一首都不觉得爱有什么错?
如今,她却是迟疑了。
如果她的爱,被人利用,成为别人肆意的欺辱,作贱她的资本,那这爱不要也罢。
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顾斯年和白薇薇。
白薇薇这个绿茶婊,这一次也是真的下了血本。
为了陷害颜月,将亲生女儿推下楼梯,她也不怕把孩子给摔死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达到她的目的啊。
就像刚刚警察局门口两人说的那样,谁能相信亲妈把女儿推下楼梯?
这个女人算计一切不都是为了顾斯年吗?
她不仅想得到顾斯年的钱还想得到顾斯年的人。
既然这样,颜月成全他们。
回家的路很短,也很长。
颜月到家的时候,顾斯年还在厨房做饭。
结婚这一年来,一首都是颜月在照顾他,这倒是第一次见他下厨做饭。
桌子上放着两个铝制的饭盒。
颜月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做给白薇薇母女两的。
正好,她饿了。
她打开饭盒,是肉末茄子和青菜,两个菜下面盖着一层大米饭。
她一口米饭,一口茄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等顾斯年端着装好的排骨汤出来,就看到桌上两个空空的饭盒,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他平日里看着就斯斯文文的,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是温和,发火的样子颜月还没见过,她也不生气,稀罕的看着。
啧啧,顾斯年这小模样看起来还是挺帅的,也难怪以前将她迷的三迷五道的,不过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难得还能见识到顾老师下厨。
难得难得啊!”
是的,顾斯年是初中老师。
这时候当老师不仅受人尊敬,还是个铁饭碗,人人都羡慕。
因此大家都说她颜月配不上顾斯年,颜月除了长得好看,也就是个小学文凭,哪像顾斯年,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学生,见过世面的。
她以前也这么觉得,心想自己配不上顾斯年,嫁给人家己经是高攀了,那就在生活上多照顾点着就是了。
所以结婚这一年来,家里的事她没让顾斯年插手过,就连洗脚水都是端到顾斯年的脚边的。
顾斯年说自己的工资都是存起来的,她也没过问。
家里的柴米油盐,家具什么的,她没开口跟顾斯年要过,都是她用结婚前她妈妈给她的钱买的。
这些钱虽说是她前两年工资攒的,但是当年给她妈妈的时候,她就没想到要回来,谁想到结婚的时候,她妈妈却都给她了。
这一年来,她上班赚的钱也都贴进了这个家,才把顾斯年养的面色红润,穿衣讲究。
就连顾斯年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身上的这件呢子大衣,花了她半年的工资。
此时看着顾斯年身上的这件衣服,她觉得刚刚咽下去的饭菜都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憋着难受。
她起身找热水壶,想要倒水喝。
红色的铁皮热水壶,是他们结婚的时候,颜月自己掏工资买的。
顾斯年听到颜月这么阴阳怪气的讽刺,眉头皱起。
“看来你还没有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薇薇还是太善良了,迟迟才三岁,那么小,你怎么忍心把她推下楼梯的?
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硬呢?
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就行,你冲一个孩子报复什么?
真应该多关……”他话还没说完,回应他的就是颜月***辣的一巴掌。
“我不仅心肠硬,巴掌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