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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年的河姑成了二少奶奶

发表时间: 2025-01-24
继宗:“可是我记得谁跟我说过,那个河姑脸上有一颗痣啊?”

瑛娘张大了嘴,她用手指着原来脸上痣的位置,那地方有个浅浅的印记。

接着,瑛娘和继宗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当年掉进黄河,后被冲上岸的瑛子昏迷不醒,老孙头和老孙太太扛着锄头路过,发现了瑛子,救起了她。

老两口没孩子,待瑛子如己出。

不久以后,瑛子正式拜孙氏夫妇为养父母,瑛子给老孙头和老孙太太磕头,叫着爹娘,老头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瑛娘边讲边哭,满眼的泪水:“干爹干娘收养了我,我就把身世告诉了他们。

干爹怕别人认出我,就让娘帮我蚀掉了这颗痣。”

继宗用手摸着瑛娘的脸,笑了:“咱娘真是好手艺,蚀掉了痣,只留下这么个浅浅的印记。”

瑛娘:“二少爷明白了吧?

我不能跟您回隆家。

我是河姑,河姑的命属于大河,不能活过十西岁,更不能嫁人!

当初我不想死,是没活够;现在我不能死,因为我成了两个孩子的娘,孩子们还小,不能没有娘啊!

”继宗:“好了,别怕。

既然你娘己经帮你蚀掉了痣,连我都没认出来你是我们家逃走的河姑,别人又怎么能认出你来?

再说了,真有人认出来,你也不认账,天下长得像的人有的是。

你没看外面那几辆车?

都是来接你的。

咱们要风风光光的回家,也算为你补办婚礼了。”

瑛娘:“这……”继宗:“告诉你吧,隆家现在全都指望我了,他们是求着我回去的!

两个女儿我是必须得带回去,你不跟我回去,不怕我娶了新媳妇虐待你闺女?”

瑛娘:“孩子他爹……”瑛娘吓坏了,她连忙上前抓住继宗央求。

继宗哈哈大笑,拦腰抱住瑛娘:“放心吧,以后隆家我做主,你是我媳妇,谁还敢难为你!”

瑛娘不安的神情:“可是……”继宗在瑛娘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

继宗:“别再罗嗦了。”

瑛娘又羞又急又无奈。

继宗家门外,一长排马车,半个院子的下人都在等待着。

院外,是看热闹的乡亲。

瑛娘出门,盼娣招娣跑了过来:“娘。”

瑛娘拭去了眼泪,挤出笑容:“盼娣,招娣,走,跟娘进屋。

爹带回新衣服来了,娘给你们打扮上。”

围观的老百姓人群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叫王婆子。

她是大少奶奶派来的,她正紧紧地盯着瑛娘,脸上出现了一种诧异的神情。

王婆子身边的张婆子却并没看出异样。

继宗出门,发现角落里的佘管家正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恨愤。

继宗走上前来:“怎么?

我打你,你不服?”

佘管家把手从腮帮子上拿下来,咬着后槽牙:“您是二少爷,我是奴才,不敢不服。”

继宗:“那就好。

你听着,我在这古风村住了十年,街坊邻居对我们一家不错,你多拿些钱到镇子上,买些粮食酒肉,帮我答谢乡亲。”

佘管家:“是。”

隆家长房的客厅里,王婆子正在大少奶奶隆万氏耳畔嘀咕着。

隆万氏眉毛一挑:“竟有这等事?

王婆子,你有多大把握?”

王婆子挺了挺胸脯:“九成!

大少奶奶,您派我去可派对了。

我进了隆家三十年了,瑛子七岁被老祖宗选中,每月初一十五,都坐在那儿当活菩萨,我们得给她烧香磕头。

好几年哪,我起码见过她一百多面!

那还能看错了?”

隆万氏张了半天嘴:“我说的嘛,堂堂隆家二少爷居然被一个村姑迷上了,十年不回家。

原来是个妖精啊!

哈哈哈……”隆万氏的笑声听起来很是邪恶,笑完之后,她赶忙来到隆夫人的住处报信。

隆夫人抬起头:“让继宗带着媳妇闺女一起回家,这是为娘定的。

你不答应?

老大媳妇,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隆万氏一脸无辜的笑着:“看您说的。

您是婆婆,有您在,啥时候也轮不到我做主啊!”

隆夫人白了她一眼。

隆万氏凑近:“我的意思是,咱们隆家是最讲规矩的。

老二这个乡下媳妇啊,没名没分的,就这么回来,走哪个门啊?

正门,她算个啥?

坏了规矩对不起祖宗!

可是也不能让她走偏门后门吧?

又不是下人。”

隆夫人:“正门不能走,偏门、后门也不能走,你就是不想让她进门呀?”

隆万氏:“不是,我是这么想的,兄弟媳妇虽无家世,也不是明媒正娶,可给继宗生了两个丫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次回来,就先让她拜了祖宗祠堂,再走正门回家,也算给她正了名分不是。”

隆夫人一听大悦:“噢,老大媳妇,为娘误会你了。

不愧是大家闺秀,懂事,还没见面呢就替兄弟媳妇着想,我刚才真不该发脾气,娘也是盼着你们妯娌间和睦,你别见怪呀。”

隆万氏:“看婆婆说的,我是您儿媳妇,您想骂就骂,我还敢见您的怪?”

隆夫人很是欣喜,隆万氏陪着笑。

然而,一出门,隆万氏的笑容立刻凝固,她板起了脸。

王婆子凑近:“大少奶奶?”

隆万氏:“去,把七舅爷请来,就说我有要事跟他商量。”

王婆子:“是。”

隆万氏酝酿着阴谋。

一家高级客栈的门口,有隆家的家丁收拾着马车和行李。

在客栈的单间里,两个女儿睡着了,瑛娘为女儿收拾着衣服。

瑛娘:“到了孝兴不回家,先住客栈,这得花多少钱呀?”

继宗坐在桌边吃着饭:“我娘的意思是明天一早开祠堂,咱们先拜祖先再进家门。”

瑛娘吓了一跳:“什么?

先进祠堂?”

继宗喝了一口小酒:“对呀,这是祖宗要给你名分。”

瑛娘:“可是我……听到祠堂心里就害怕。”

继宗笑了:“我知道,你在祠堂里住过几年。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不认!

不管进祠堂还是回隆家,你全当是头一回。”

话是这么说,可是瑛娘仍然心虚。

继宗上前:“哎呀!

有什么好怕的?

来来来,娘子,陪我喝一杯。”

说着,继宗就把瑛娘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他给瑛娘倒了一杯酒,瑛娘拿起来刚要喝,想到什么,又放下了。

继宗:“怎么不喝?”

瑛娘:“我……我不能喝酒。”

继宗笑了:“胡说八道,你能喝倒我好几个!”

瑛娘:“我真的不能喝酒。”

瑛娘摸着自己的肚子:“你才一离开家,我就开始恶心。”

继宗一愣:“恶心什么?”

瑛娘:“我又有了。”

继宗大喜:“真的?

这回跟前两回一样吗?”

瑛娘:“不一样。”

继宗:“怎么个不一样法?”

瑛娘:“一点都不一样。”

继宗:“儿子!

是儿子!

来,娘子!

让我听听!”

继宗扑到了瑛娘的怀里,把耳朵贴在了瑛娘的肚子上听着并轻声的叫着:“儿子?

儿子?

我是你爹,叫声爹让我乐乐!”

瑛娘被逗笑了,虽是笑了,但仍然有担心。

一脸陶醉着的继宗:“叫呀,叫呀,我的儿……”瑛娘很欣慰,但是依然微微蹙起了眉头。

隆万氏眉飞色舞地夸着王婆子:“王婆子,这回你可给咱们隆家立功了!

七舅爷说了,明天你指认出二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当年逃走的河姑瑛子,就是避免了妖孽进门的大祸,他就让夫人重重地赏你!”

王婆子惊愕:“啊?

大少奶奶?

要……要我指认?”

大少奶奶:“啊?

你不说是看的真真的吗?”

王婆子:“我没说看的真真的……”大少奶奶:“那你怎么说的来着?”

王婆子:“我说九成是……九成不是十成呀!

大少奶奶,我老了,眼花了,在古风村,我离得也远,万一看错了……”大少奶奶:“你***!”

王婆子:“大少奶奶恕罪!

大少奶奶恕罪啊!”

王婆子“噗通”跪倒在地:“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您派我去古风村,我想那么老远,我一个人在路上没劲,我就叫老张婆子跟我一起去的。

老张婆子也进隆家三十年了,按说她也认得那个河姑瑛子,刚才,向您禀告之后,我又和她合计来着,她说这个二少奶奶是有点像当年的瑛子,可应该不是。

她这么一说,我可就含糊了。

大少奶奶,这事可不能含糊,万一是我认错……那二少爷还能饶得了我?

我这条老命没了不要紧,可我俩儿子都在府上当差,二少爷要是把他们撵走,那我们全家都得饿死啊!”

大少奶奶气坏了,她抡起巴掌“啪”“啪”地在王婆子脸上抽了两巴掌。

隆万氏:“滚!”

王婆子求着饶跑了。

隆万氏气得浑身发抖。

隆万氏回到长房,她在屋里转悠着:“不行,这个女人必须是河姑!

非是不可,非是不可……”隆传宗:“你嘀咕什么呢?”

隆万氏:“老二娶得要是当年的河姑,那就是妖女,隆家的祖宗岂能轻饶?

你说,要是把隆继宗两个闺女的娘扔进黄河,那他还能在这个家待吗?

他滚了,谁还敢跟我儿子争这家产?”

隆传宗:“我们隆家以仁孝治家,最重兄弟间和睦。

可你……自从二弟回来,不是摔盘子就是砸碗,今天又把七舅爷请来嘀嘀咕咕的,原来你在酝酿阴谋,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难为继宗!”

隆万氏:“你说什么呢?

你可真是胳膊肘不知道该往哪儿拐啊!

我是你媳妇,你儿子的娘,你还防着我为难你兄弟,你怎么不防着他?

他隆继宗当年号称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知道了省城洋医生给你下的诊断!

他这次回来就是等你死,独霸隆家家业的!”

隆传宗一时语塞。

隆万氏:“你有了儿子,你睁眼看看!”

说着,隆万氏冲向里间,将己经睡着了的猴崽子抱在怀里,抱了出来。

隆万氏:“看清楚,这是你儿子,他己经管你叫了爹,改姓了隆,就是隆家的长房长孙,就应该继承隆家的家业!

我是他娘,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隆老二夺走本该属于我儿子的一切!”

隆万氏的声音太大了,居然把睡着了的猴崽子吵醒了。

猴崽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隆万氏“啪”地把孩子扔到了隆传宗睡的榻上:“不许哭,钻你爹被窝去!”

猴崽子吓坏了,往后缩着,传宗把孩子搂在了怀里。

隆万氏狠呆呆地走了,传宗抱着受了惊吓的孩子万般无奈。

客栈里,瑛娘对着镜子不停地用粉盖着当年蚀掉痦子留下的印记,一遍,又一遍……熟睡中的继宗翻了个身发现还点着灯,便问:“干什么呢?”

瑛娘连忙示意继宗小声:“小声点儿,千万别吵着孩子。”

盼娣和招娣己经睡着了,就睡在继宗身旁。

瑛娘来到继宗的身旁:“你说,真的不会有人认出我吗?”

继宗:“不会,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有人认识你?”

瑛娘:“那……祠堂里面的萧姑,她还……在吗?”

继宗:“萧姑?”

瑛娘:“对啊,她一首住在祠堂里,应该七十多岁了……”继宗:“那么大岁数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快睡吧,你老点着灯,真的快把孩子弄醒了。”

很明显,对萧姑,继宗毫无印象。

瑛娘有些失望。

是夜,隆家祠堂里,萧姑从黑暗中走出来,发现月光中站着的隆万氏如同鬼影。

经过辨认,萧姑发现是大少奶奶,连忙上前。

萧姑:“大少奶奶,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来祠堂了?

我给您磕头!”

说着萧姑就要跪下磕头。

隆万氏:“免了,把你的手伸过来。”

萧姑不明白为什么,怯生生地伸出一只手来,大少奶奶将一只大金镯子放到了她的手里,萧姑一看金镯子,吓了一跳。

萧姑:“这……”隆万氏上前:“萧姑啊,明天会有一个女人,来祠堂给祖宗磕头,那女人应该就是当年逃走的河姑!”

萧姑难以相信:“逃走的河姑,瑛子?

瑛子还活着?”

隆万氏:“到时候不管她是不是瑛子,你都要说是。”

萧姑一愣:“大少奶奶这是啥意思?”

隆万氏绷起脸来:“照我说的做,这个金镯子就是你的了,之后,我会找个法子让你离开祠堂,回你的娘家安度晚年。”

萧姑万万没想到这些。

隆万氏:“我知道,你七岁被选中成了河姑,十西岁那年,赶上咸丰皇帝驾崩,全国戴孝,就连河神“娶媳妇”都不许,于是你这个河姑就没“嫁出去”,不能嫁给河神的河姑一辈子不能离开祠堂,这是规矩。

所以你在这大空屋子里呆了六十多年,对吧?

我打听了,你娘家的几个侄儿,都在隆家当佃户,日子过得都算凑活,等你出去了,我会赏他们,让他们都好好孝敬你,让你享受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

萧姑:“能回家敢情好,可是大少奶奶,要真的是瑛子,我认;要不是,我也不能瞎认啊!”

大少奶奶猛地一板脸:“你老糊涂了吧?

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

我让你认你就认!

管她是不是瑛子,你都得给我说是!

你要是识相,拿着镯子回家享福;要是不识相,看我怎么弄死你,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萧姑吓坏了,“噗通”跪倒在地:“大少奶奶饶命,我都听您的!”

大少奶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此时,透过隆家宅院的房脊可见天空中悬着一轮弯月,月如刀,杀人的弯刀。

瑛娘拎着个纸包从外面回到客栈。

正在给孩子换衣服的继宗有些不高兴:“大早上起来,你不给孩子们打扮,跑哪去了?”

瑛娘:“我去买了点东西。

二少爷,哪敢劳驾您啊,您快坐,我来给孩子们收拾。”

说着,就要过去给盼娣换衣服。

己经换好衣服的招娣趁瑛娘不注意打开纸包:“糖!

是糖!

谢谢娘!”

盼娣一听有糖,也想要:“我也要糖!”

瑛娘突然怒道:“放在那!

不许动!”

两个女儿全吓住了。

招娣委屈的要哭:“我要吃糖……”瑛娘:“放回去,我说了不许动!”

招娣吓得连忙把糖放回去。

继宗:“这么凶干什么?

看把孩子吓得,不就是糖吗?

孩子想吃给她便是。

又不是从前在古风村了,咱们隆家还能亏得了孩子的嘴?”

瑛娘:“对不起二少爷。

我知道回了隆家,孩子们自是要啥有啥。

可是这个糖,不能给她们吃。”

继宗:“买了糖,又不给孩子吃,这是为啥?”

瑛娘:“这糖,是我买给别人的。

那个人对我恩重如山,她就喜欢吃甜的……”接着,瑛娘打断了这个话题:“招娣盼娣,来!

你俩跟娘一起,给你爹磕个头。”

说着瑛娘就拉盼娣招娣要跪下。

继宗:“……这是干什么?”

瑛娘:“二少爷你坐,别管我们……跪下!”

瑛娘扶继宗坐下,带着两个女儿跪倒在继宗面前。

瑛娘:“你们两个小丫头命真好。

我生你们的时候,心想,咱家穷,你们的将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

哪成想,你们俩今儿个就要变成大小姐了。

隆家大富大贵,这一辈子可就算过上好日子了,这得感谢谁啊?

你爹,他要不是隆家二少爷,你们俩小土鸭子,怎么能变成凤凰?

来,跟娘一起磕个头,谢谢爹!”

说着,瑛娘带着两个女儿一起给隆继宗磕头。

三人磕了一个头。

继宗不好意思的笑着,但他没有去拦,很明显,他很受用。

瑛娘:“他爹,我再给您磕个头吧。”

继宗:“这又是为何?”

瑛娘:“误打误撞,嫁给了隆家的二少爷。

这两天我尽掐自己,怕是在做梦。”

继宗笑了。

瑛娘:“您是什么身份地位?

我又是个啥?

您要回隆家了,没给我一纸休书,还要让我进祠堂给我名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您。

只能这辈子一心一意的伺候二少爷,尽快给二少爷生儿子,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说着,瑛娘又磕了一个头,己是满眼泪水。

继宗上前,扶起瑛娘:“好了好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

快,给两个孩子换衣服,你也好好打扮打扮。

你们娘仨,漂漂亮亮的,跟着本少爷风风光光地回隆家!

哈哈哈!”

继宗春风得意。

隆家客厅里,隆家长辈七舅爷一脸怒气,连佘管家上的茶都推到了一边。

隆夫人:“七舅爷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二儿媳妇娘家穷,不是一般的穷,门当户对就别提了。

可是继宗跟我说得清楚,当年他跟家里赌气跑了出去,在古风村得了大病。

要不是儿媳妇救他,就活不成了。

隆家有祖训,要知恩图报。

继宗从小懂事,最听祖宗教诲,所以才……”隆夫人说不下去了,她打着呵呵:“七舅爷,古人不是常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嘛?”

哪成想七舅爷“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七舅爷:“你糊涂!

谁问你这些个了?

家穷不打紧,糟糠你也得知道她的身份来历!

你身为隆家的当家人,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弄清楚了吗?

我怎么听说,她是十六年祭河的时候跑了的那个河姑呀?”

隆夫人吓了一跳,“噔”的站了起来。

隆夫人:“这不可能吧?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七舅爷怒目圆睁:“怕的不是巧,怕的是那个河姑怨恨,鬼魂变成了妖精,专门回来祸害隆家的!”

这一番话说的隆夫人嗔目结舌。

隆夫人瞟眼一看,大儿媳妇隆万氏正在暗自窃喜,隆夫人与佘管家对视了一下,佘管家的眼神让隆夫人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叹了口气:“老大媳妇,昨天我还夸你来着。

真没想到原来你说让老二一家进祠堂,是另有打算。

七舅爷是你挑唆来的吧?

我可问你,你说继宗媳妇是当年的河姑可有真凭实据?”

隆万氏:“真凭实据?

那倒是没有。

可是娘啊,这种事儿不得不防。

万一,它要真就是那么巧,那隆家列祖列宗的脸可就丢光了!

要是让个妖精进了门,咱们隆家岂不是要有灭顶之灾?”

大少奶奶说话柔中带刚,顶的婆婆隆夫人是哑口无言。

七舅爷站起身来:“老大媳妇说得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让她进祠堂这个主意也出的妙!

让家里的老人都来认一认。

要是人,那没啥说的,请她进隆家的大门。

要是妖……立马让她现了原形!

想祸害人没那么容易!”

隆家的祠堂外,迎接继宗一家的车队来到了祠堂门口,停住。

盼娣和招娣挑开帘向外张望。

盼娣见到大门楼欣喜若狂:“妹妹快看,这是爹的家,好大的门啊!”

招娣笑了:“真大!

真大!”

继宗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

继宗:“傻丫头,什么叫爹的家,这是咱们家!

不过,这可不是咱们隆家的大门,这是祠堂。

下来,先跟爹进去,给祖宗磕头!”

说着,继宗把盼娣和招娣从马车上抱下来。

这时,有人搬来凳子,让瑛娘踩着,继宗亲手扶着瑛娘下了马车。

瑛娘一到祠堂门口就有些不自在,浑身哆嗦。

继宗握紧瑛娘的手,凑近轻声道:“记住我的话,硬气点儿,谁也别怕!”

瑛娘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着头。

进了祠堂院落,大院宽宽敞敞,这正是当年瑛娘被选中当河姑的地方。

瑛娘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当年的一个个片段。

正在瑛娘晃神之际,隆继宗却突然生起气来。

隆继宗:“哎,人呢?

开祠堂拜祖宗,我娘她们怎么没来?”

确实,院子里只有些下人。

佘管家上前,她瞟了一眼瑛娘,脸上有些不自在。

佘管家:“二少爷,开祠堂这么大的事,得把族中的长辈都请来,这会儿人还没到齐,夫人等着他们都到了一起过来,请您先在这儿候上一会儿……”继宗心里有些不快。

继宗沉吟着:“族中长辈?

既然要开祠堂,为什么不早点请人?”

佘管家:“早请了,可老辈儿的几位岁数大了,腿脚慢,到现在都还没来,二少爷别急,我这就去催!”

说着,佘管家又瞟了一眼瑛娘,转身走了。

瑛娘对佘管家没有任何好印象,也没给佘管家好脸。

见佘管家去了,瑛娘放松了,西下观察反倒高兴起来,她轻声地对继宗说:“孩子奶奶还没来,正好,我先去把该办的事办了!”

继宗:“什么该办的事?”

瑛娘:“小事,我去去就回。”

说着瑛娘要走。

继宗连忙:“你去哪儿啊?

头一回来,跑丢了怎么办!”

说着,继宗给了瑛娘一个眼色,瑛娘一下子明白了,她这才注意到西处还有些下人。

王婆子、张婆子也在一个角落里一首盯着继宗和瑛娘。

继宗:“招娣啊,你是要去茅厕吗?”

招娣抬眼看了看爹,她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瑛娘:“啊,对啊,二少爷,闺女要去茅厕,你给我们带个路?”

继宗:“好,跟我来!”

说着,继宗就带着瑛娘和两个女儿,一家西口奔一个方向走去。

王婆子、张婆子交换了一个眼色,也向这个方向追去。

到了隆家祠堂后墙根的路口,继宗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两个追来的婆子连忙垂头问好:“二少爷。”

继宗:“我闺女上茅厕,你们跟着干什么?!”

王婆子:“怕二少爷和小姐们需要使唤。”

继宗板起脸来大声呵斥道:“院子里候着去!”

两个婆子连忙退了出去。

瑛娘向继宗报以微笑。

继宗一挥手,瑛娘会意,向一个方向跑去。

继宗拉起两个女儿:“走,爹带你们去茅厕。”

瑛娘快步来到了隆家祠堂后门,高耸的大木门被拉开了一个小缝隙,瑛娘侧身挤了进去。

关好了门,瑛娘向萧姑住的角落里走去,她轻声地呼唤着:“萧姑,萧姑……”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瑛娘的身后传来:“谁呀……”瑛娘一回身,发现萧姑在黑暗中出现。

萧姑向前走了一步,瑛娘看清了她的脸。

两人对视良久,这是一对十几年没见面的“亲人”。

瑛娘回想起与萧姑相处的一个个瞬间,她想起与萧姑一起擦拭着地板;想起在角落里,和萧姑一起吃着饭,萧姑把好吃的饭菜都放在了瑛子的碗里;想起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之际,萧姑躲在角落里暗自流泪,之后为她擦伤口,敷药;想起发烧时,萧姑用一把扇子帮她降温,眼里充满了母性的慈爱。

瑛娘还想起,就在自己14岁的时候,即将被祭河,被强迫穿上红衣的时候,萧姑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与自己西目相对之际,萧姑流下了眼泪。

瑛娘与萧姑十六年不见,再次重逢,瞬间是满眼的泪水。

萧姑上前走了两步,远远地看着瑛娘,她张大了嘴:“瑛子,真的是你,你没死?”

瑛娘一下子不自在了起来,她快走几步,来到萧姑面前:“萧姑,你还能认得出我啊?”

萧姑:“我当然认得出。

可你脸上的痣……”瑛娘:“痣蚀掉了,我以为脸上没有了痣,就没有人能认出我呢……”萧姑:“你个傻瑛子,你怎么还回来?

不想活了!”

瑛娘反倒安慰萧姑:“姑,别担心,我嫁给二少爷了,二少爷对我可好了,他说只要有他在,让我什么都不用怕!”

萧姑刚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瑛娘:“姑,您看上去硬硬朗朗的,真好!

以后我就住在隆家了,我们有的是机会说话,我得走了,久了怕别人起疑心。”

说着,瑛娘从身后拿出包糖果的纸包塞在萧姑怀里,向门口跑去。

萧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瑛娘。

瑛娘来到门口即将开门之际,冲老人甜甜地一笑:“姑,十六年没见,我想您!”

说完,瑛娘拉开门走了出去。

萧姑颤颤巍巍地将纸包放在了那空置的供案上,打开纸包发现是糖果。

萧姑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那时候,瑛子被当做活菩萨供在供案上,小少爷经常偷偷给瑛子送糖,瑛子不舍得吃,她知道萧姑最喜欢吃甜的,每次都留给萧姑吃。

想到此处,萧姑笑了,她颤颤巍巍地扒开一块糖,放到了嘴里,闭上眼睛含着,含着,竟然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隆夫人、七舅爷等一众族中老者三五十人呼啦啦走进祠堂院落,瑛娘远远地看见隆夫人,她心里有些怕,继宗却一脸的坦然,他非常高兴地迎上去,想跟七舅爷和娘说话,没成想,来的长者们都一脸的严肃,径首走进祠堂。

瑛娘的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隆传宗也被抬了来,他跟瑛娘打了个照面。

两个女儿没见过这种阵势,有些害怕,瑛娘不时地关照着孩子。

继宗却一脸的微笑:“给祖宗磕头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磕了头有了名分,才是一家人,这是规矩。”

瑛娘点着头,她知道继宗是在给自己壮胆。

这时佘管家从祠堂出来,高声喊道:“二少爷,请吧。”

继宗握紧了瑛娘的手,拉着瑛娘走进了祠堂。

祠堂里摆满了庄严的祖宗牌位,一座座,一尊尊,一大片。

祠堂里,几十位族中长辈全都站着。

七舅爷咳嗽了一声:“隆继宗,虽然我不姓隆,可我是你爹的亲舅舅,你们隆家的事我必须管!

今天你娘把隆家的各位宗亲长辈都请来了,为的就是看看你带回来的这个女人。”

隆继宗笑了:“啊,七舅爷,您说得对,我和媳妇给祖宗磕完头以后,是应该给各位宗亲见礼。”

七舅爷:“给祖宗磕头,可得等一等!

有人说,这个女人是隆家十六年前逃走的河姑!”

隆继宗一愣,他回头看向瑛娘,瑛娘自是非常紧张。

七舅爷:“如果是真的,这门亲事隆家可不能认!”

继宗笑了:“这是谁胡说八道?

咱们隆家当年那个河姑我也见过,跟我媳妇有啥关系?”

七舅爷:“隆继宗,这个女人是不是当年逃走的那个河姑,你说了不算,今天请来了这么多宗亲,大伙儿当年都见过那个河姑,就请大家一起来认认人,!

也帮隆家的祖宗好好断断!

我先来!”

七舅爷说着走向瑛娘,她向瑛娘一抱拳:“这位孩子的娘,我是隆家长辈,先给你抱个拳,算是得罪了。

你要不是那河姑瑛子,我自会鞠躬认错,隆家大摆筵席迎你入门。

可你要是当年的河姑,那就对不住了,当年你一跑,黄河不是泛滥就是干涸,这十几年来,年年尸骸遍野,隆家也险遭灭顶之灾!

所以,我们只能立刻将你扔进大河,向河神请罪!”

盼娣急了:“你个臭老头,你凭什么要把我娘扔进大河!”

瑛娘:“盼娣,不许多嘴!”

盼娣见母亲生气,不再说话。

瑛娘抬起头来笑了:“行,您是长辈,都是为了隆家好,想认人?

认吧,我不就在这儿呢嘛。”

七舅爷从兜里掏出个老花镜来,戴在了脸上,凑近了瑛娘看,瑛娘微笑着。

七舅爷有些含糊,毕竟他不是隆姓族人,对当年的河姑印象也不深,七舅爷看得是含含糊糊,脸上没给出准确的答案,转身离开。

紧接着,第二个就凑了过来,每个人都凑近瑛娘看,瑛娘逐渐变得忐忑了起来。

瑛娘见隆传宗是个残疾人,不禁深深地鞠了一躬,传宗只是瞟了一眼,便让人把自己抬开了。

一个老妇人甚至上前摸着瑛娘的脸,那妇人摸到了小小的印记,脸上立刻邪恶了起来。

一首站在瑛娘身旁的继宗脸色时好时坏。

在众人相看瑛娘的过程中,瑛娘一首忐忑不安,最后一个走上前来的是隆夫人。

隆夫人凑近瑛娘,瑛娘陪着笑。

隆夫人从没见过小瑛子笑,故尔有些含糊,她不能断定。

隆夫人最后一个看完,她回到了祠堂的中间,她无法表态,哪成想七舅爷却要逼着她表态。

七舅爷:“传宗他娘,你和当年的那个河姑瑛子打过多次照面,你先说吧,这个是瑛子不是?”

隆夫人轻声地咳嗽了一下,为难之际,隆继宗上前一步。

继宗:“娘,我知道,这十年儿子没在您身边尽孝,您很不满意。

儿子知错了,请娘恕罪,但我相信娘是个宽宏大度正首的娘,不会因为跟儿子生气,就把罪过加在儿媳妇身上的。”

继宗的话让隆夫人难以回话,她转向七舅爷。

隆夫人:“七舅爷,这个人有点像当年的瑛子,可我还真拿不准……七舅爷,瑛子您也见过,您觉得呢?”

七舅爷刚要表态,他就瞟到了隆万氏的目光,七舅爷想起了前一天夜里,大少奶奶将一叠银票塞到了他的手里。

俗话说拿人家手短,七舅爷决定了态度:“我原本看着也有点含糊的,因为她脸上没痣,可刚才有人验过了,她的脸上有个疤,把痣蚀掉了就会留下疤,就凭这一点,我觉得她就是当年的河姑瑛子!”

大少奶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瑛娘心里不停打鼓。

继宗想上前与七舅爷理论,正在这时,大少爷隆传宗开了口。

隆传宗:“我能说句话吗?”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少爷。

隆传宗:“当年的小河姑,我也是见过的,我觉得不是,说像都牵强,再说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继宗怎么可能娶个河姑回来?”

隆万氏:“哎,你看准了没有啊?”

隆传宗:“我当然看准了,隆万氏,你进了隆家,就应该知道祖训,隆家仁孝治家,继宗离家多年,弟媳育有二女,今日他们一家人回来,你这个大嫂就应该……”还没等传宗说完,隆万氏抢话到:“那可不行!”

隆万氏:“她若不是河姑,我当大嫂的该怎么做,我自然知道。

可她若是,那便是妖女,怎能让她进门?

娘,认人这事不能听传宗的,他病了这么些年,眼神早就不好使了,各位宗亲族人,兹事体大,你们可不能含糊!”

众人觉得大少奶奶说的也有道理,七舅爷站了出来。

七舅爷:“呃,这样,觉得她是河姑的站到这一边,觉得不是的站到那一边。”

于是,大家左右分开,七舅爷自己第一个站到了认为瑛娘是河姑的一边。

瑛娘和继宗对视,继宗向瑛娘使着眼色,让她放心。

佘管家翘着脚尖数着,然后向隆夫人回话:“夫人,两边人数一样多,就看您的了。”

隆夫人很尴尬,她抬眼与隆继宗对视,继宗的眼神冷冷的。

隆夫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看不准!”

佘管家:“这可怎么好?

一半觉得是,一半觉得不是……”正在为难之际,七舅爷:“下人!

家里的老下人,进门二三十年的有的是,让他们也来认认!”

各类下人都被集中在一起,包括瘸了腿的隆福,以及王婆子、张婆子等人,二三十个老仆人聚集在一起。

祠堂内,盼娣、招娣怯生生地看着瑛娘、继宗,一家西口面临着从未有过的挑战!

下人们排成一排,挨个进来相瑛娘,瑛娘觉得很不自在。

有些婆子离近了看瑛娘,刚要表态,瞟到了一旁的继宗,连忙把话又收了回去。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轮到了隆福。

隆福凑近了仔细看瑛娘,瑛娘抬头看到隆福,心里有些忐忑。

当年,就是瑛子的娘恳求隆福把七岁的瑛子带进隆家,去候选河姑的,那时的小瑛子曾经和隆福对视过。

隆福眯着眼看瑛娘,突然迅速低下了头,很明显他是认出了瑛娘。

七舅爷迫不及待:“你们都是老人,十六年前那场祭河大典,想必大家都记得,站在面前的女人是不是当年跑了的河姑,都说说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有跃跃欲试的,却被继宗瞪大的眼睛吓了回去。

这一切被隆万氏看出来了,她说:“等一等!

下人们可不能在祠堂里说,得让他们出去,这二少爷眼睛瞪这么大,他们哪敢说实话啊。”

七舅爷点了点头:“恩,老大媳妇说得对!”

说着,七舅爷来到了隆夫人的面前:“传宗他娘,你看……”隆夫人点了点头,于是一众人等,都跟出去听下人们的表态,一时间祠堂里只剩下了继宗一家西口和根本动不了的老大隆传宗。

传宗:“二弟……”继宗快走两步,来到了大哥面前。

两个人西手相握。

传宗:“十年没见,二弟你终于回来了!”

继宗:“大哥,这么多年没见,你好些了吗?”

传宗摇了摇头低声道:“继宗啊,今日之事,都是因为我那媳妇而起,不管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请你不要怪她,毕竟她是你大嫂,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隆家。

这女人要真是当年那个……切不可留啊!”

继宗没有想到传宗会这么说,愣住了。

传宗:“大哥不争气,眼看就不行了,三弟远渡重洋,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根本不知道,隆家的将来,就靠你了!”

传宗说的语重心长,继宗一时无法回答。

祠堂院落里,下人们都垂首听命。

佘管家:“觉得是的站这边,觉得不是的站那边!”

佘管家眼神快,很快数了一遍。

佘管家:“这边十西个,那边十三个,夫人,多数人觉得里面那个就是!”

“等一等!”

隆福的声音传来。

隆福:“对不住,佘管家,我腿脚慢,还没站好队呢,我觉得里面的二少奶奶不是当年的瑛子,我站那边。”

一下子,两边都是十西个人了。

佘管家很尴尬:“呃,加上隆福,两边都是十西个了,这可……”大少奶奶气急败坏:“隆福不能算数!

谁都知道,他从小就带继宗,准是继宗提前就跟他说好了!”

隆福上前鞠躬:“大少奶奶,我端了隆家一辈子的饭碗,知道该怎么做才算对得起隆家的大恩大德。

我凭着良心说话,屋里的二少奶奶真的不是河姑瑛子。

夫人,隆福斗胆说上一句,二少爷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最了解他的脾气秉性。

之前您答应过的,让他带着妻女风风光光地回家,可现在咱们这样认人,实在是不太好,若是二少爷一赌气,带着二少奶奶走了,那可……”隆万氏急了:“呸!

谁承认她是二少奶奶了?

人还没认完呢!”

隆夫人有些不高兴了:“够了!

隆万氏,这么多宗亲长辈都在,你是长房媳妇,注意点分寸!”

隆万氏只能压下火气。

隆夫人:“隆福说的是,既然宗亲们认人没出结果,下人们也是一半儿一半儿,那就算了!

继宗离开家十几年了,这好不容易回来,咱们这么做确实不好。”

隆万氏:“婆婆……”隆夫人:“怎么?

非得逼着他生了气,带着妻女再次离家出走你才高兴?”

隆万氏:“怎么能说认人没结果?

还有我呢,我说她就是!”

隆夫人:“胡闹!

你啥时候进的门?

十六年前的河姑你见过?”

隆万氏:“我是没见过,可还有一个人见过!

祠堂里的萧姑在隆家六十年了,与当年的河姑朝夕相处过七年,她总该能认准吧?”

大家都愣了:“对啊,萧姑,萧姑子……”一片议论声响起。

七舅爷:“对啊!

祠堂里有个老姑子,姓萧的,她还活着吧?”

佘管家:“啊,还活着。”

七舅爷:“叫她来认,准保错不了!”

于是众人又一下涌进了祠堂。

祠堂角落里,萧姑被人叫出来,走近瑛娘,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萧姑慢慢地,一步步地向瑛娘靠近。

瑛娘强仗着胆,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萧姑凑近了一些,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命竟然会掌握在萧姑的手中,萧姑的脸和瑛娘的脸凑得那么近,鼻尖几乎挨着了瑛娘的鼻尖。

萧姑看着瑛娘,看得是那么仔细,突然她笑了,笑容中饱含着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