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梨花树刚刚绽了几片花瓣，却早已满地落英。冷风裹着湿气钻进薄衫，像是要将骨头也冻裂一般。
“还跪着干什么？”他立在我面前，嗓音冷得像淬过冰，“既然你这么喜欢闹，就不妨多待几天，后院里不缺空屋。”
他身后那些莺莺燕燕们立刻捂嘴笑开了，有人笑得前仰后合，还有人借机抛出挑衅的眼神。
我默默将手里的手帕握紧，指甲刺破掌心的瞬间，那微微的刺痛让我稍稍清醒。我低头将笑意藏进阴影中，声音不卑不亢：“多谢大人赐教。”
他怔了片刻，转身离去。
风中，是他新宠起身捧着茶盏递到他手边时，发出一声娇俏的笑：“大人待她倒是怜惜得很呢！”
那一刻，我低下头，将所有的酸涩与痛意压在胸腔深处，只剩下一句在脑海中反复回荡：只要他好好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01
乳母病得愈发严重，我将碎银交给身边的丫鬟，嘱咐道：“快去请大夫。”
丫鬟领命跑去，可还没走出院子，就被一道冷厉的声音叫停：“站住！”
我猛地抬头，是沈老夫人。她素来嫌恶我，冷冷盯着那碎银，声音尖锐：“你这是要拿沈家的银子为那个老奴请大夫？我看你存心就是来败坏我们家的规矩！”
“母亲！”我跪了下来，抬头看向她，泪意渐浓，“乳母一手将我养大，如今她命在旦夕，我实在……”
“住口！”她一声厉喝，像刀子般劈在我身上，“别拿你那些可怜巴巴的把戏来膈应我！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多伺候我儿！”
我咬紧牙关，心底涌起的绝望几乎要吞没了我。乳母的喘息声一阵紧过一阵，我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身体都麻木，最终昏倒在地。
再睁眼时，耳边却是他冷冷的声音：“装够了没有？”
我费力地撑起身子，朝他展露一个倔强的笑：“既然夫君不愿我这样大费周章，那妾身自然该以邀宠为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