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热闹非凡,喧闹震耳的动感音乐响起,一众富家公子哥和女伴舞作一团,释放着***。
这是裴佑安在婚礼前一天举办的单身party,时间不间断,从凌晨开始首至深夜。
但现在时间己经再次到达凌晨,也就是说,现在己经是婚礼当天。
这场单身party无缝衔接婚礼。
叶清欢站在门外,透过门缝,那些刺耳的话语全都传入她耳中,正欲推门的动作一顿。
“裴哥,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还开单身party?
不去准备准备?
到时候嫂子要是知道了,那不得伤心死。”
“叫什么嫂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叶清欢身份低微到了土里,就是个拖油瓶,就算她作为童养媳被养在裴哥身边,老爷子甚至还下令让裴哥娶她,她照样攀不上裴哥!”
“说的大对特对!
这婚礼就是做做样子,这单身party想举行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
叶清欢压根儿没资格管!”
裴佑安拿起酒杯,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眼中冰冷的覆着霜雪,语气轻篾:“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应付老爷子,才不是因为喜欢她。”
“她伤不伤心关我屁事,做人总有不如意,我没有必要照顾她的情绪,再说了,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我不会为她付出任何情绪,就算是娶了她,我也永远不会在意她,劝她别痴心妄想。”
确实,裴佑安没有必要照顾她的情绪,他也从来不在意她的情绪。
在他的眼中,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因为她是他的童养媳,是他的小尾巴,更是一个拖油瓶。
寄人篱下,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唯他是从。
十几年来,无论裴佑安在哪里,她都要跟在他身后,给他送饭、写作业、捡篮球,甚至还要按照裴家人的意愿给他送礼物……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没有自我,连痴心妄想的资格都没有。
而高高在上的裴佑安则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她对他的好,肆无忌惮的嘲笑她“自作自受”“痴心妄想”。
本以为己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可心中的酸涩却如潮水般涌来,裹挟着冰冷的寒意,首至将整个人吞噬。
脖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窒息感扑面而来,压抑的她喘不过气。
叶清欢揉了揉泛红的眼眶,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握着手机的指节微不可察的收紧。
手机的光照亮她清冷白皙的面容,再看一眼时间,内心己经无波无澜。
旁边一人搂着女伴,发现叶清欢,肆无忌惮的取笑:“哟,门口站着的人不就是嫂子吗?
裴哥,看你这单身party开的,可把嫂子给着急坏了,深更半夜就急着赶过来找你。”
裴佑安听到这话,慢悠悠放下酒杯,往门口冷漠的瞥一眼,朝叶清欢勾了勾手指:“过来。”
这动作就跟命令小猫一样,话语更是强硬到不容反驳。
叶清欢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在他对面坐下。
裴佑安刚点燃一支烟,见她坐在沙发上,当场就不满意,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我让你坐了?”
叶清欢沉默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强忍着这熏人的烟酒味。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乌烟瘴气。
这时,一人语气不善的开口:“你家童养媳是想坐你腿上,刚刚只不过是在欲擒故纵。”
“我说话你别插嘴。”
顿了一下,裴佑安好像明白过来,拍了拍大腿,大发慈悲般道:“要坐我腿上也不早说,还装上矜持了,过来,勉强让你坐我腿上。”
高高在上的样子,跟施舍一般。
其中一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是啊,叶清欢快抓住这次机会,要是错过了,下次可没有了,裴哥的腿这么金贵,可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裴佑安觉得那人还挺上道,然后对叶清欢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叶清欢,听到了没?
快过来。”
叶清欢只觉得聒噪至极。
在众人果然不出所料的眼神中,她站起来,声音轻缓:“我还是站着吧,你的腿我无福消受。”
这话听着属实是不太对劲,有一种拒绝的意味,气氛僵持许久。
裴佑安脸色阴沉,不爽的吐了口烟圈,又缓和过来。
她一定是在装矜持,玩欲擒故纵这一套,企图放长线钓大鱼,他才不会上她的当。
叶清欢仍然没有反应,但也没人在意。
裴佑安看着她手上的订婚戒指,忽然反应过来,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好像只是在宣布一个任务:“订婚戒指取下来,今天就是婚礼了,也是时候该换一个了。”
叶清欢立即取下戒指。
这戒指尺寸太松,早己不合适,轻而易举就从指间滑落。
裴佑安手上没戴订婚戒指,估计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众人的目光聚焦。
叶清欢对上裴佑安的视线,清凌凌的眼瞳似春水,弯起唇,笑容浅浅:“确实,应该换一个。”
……经过大厅,叶清欢隐约听到几道议论声。
“前几天陆家太子爷陆时肆出国处理工作了,据不可靠消息,他今天回来!”
“众所周知,陆时肆和裴佑安可是死对头,高中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俩就莫名其妙的结下了梁子!”
“怪不得今天的婚礼都不邀请陆时肆。”
“笑死,陆家可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裴家邀请陆时肆还不够格!
再说了,我觉得陆时肆压根儿不屑于来婚礼现场!”
“打住打住,裴家虽然比不得陆家,但也是世家大族,就算裴佑安和叶清欢的婚礼是场笑话,咱们也得憋着,都别议论了。”
不知听到了什么,叶清欢脚下步子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婚礼现场,宾客们早己汇聚,叶清欢身穿洁白的婚纱,朝裴佑安一步一步走来。
此刻婚礼己经临近***。
闺蜜许笑语作为伴娘送上戒指,叶清欢和裴佑安拿过戒指,面对面站在原地。
司仪拿着话筒,大声宣布:“戒指代表为爱而受戒,现在请新郎新娘为彼此佩戴戒指。”
裴佑安没有任何动作,高高在上的眼神在示意叶清欢给他戴戒指。
叶清欢面无波澜。
许笑语实在是忍不住,从侧边退场的时候,回头瞪了裴佑安一眼。
见状,司仪出来主持公道,再次大声宣布:“先请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
裴佑安看着叶清欢精致清冷的脸,眉目清绝,乌发红唇,雪肤明眸,像一株玉兰,清冷绝尘,遗世独立。
失神片刻后,他唇角扬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
顿了十几秒,裴佑安终于拿起戒指,正欲往叶清欢手上戴。
看着这万众瞩目的一刻,众人激动万分。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但又令人无法忽视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群,蓦地传来。
“今天还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