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乱哄哄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讲台上，男人懒散地坐在讲桌前，余光瞅到了苏厌两人，“就等你们两个了，咱们班人数齐全了。”
“麻溜的进来，按高低排好，女生我右手边，男生我左手边，”男人蹬了蹬腿，站了起来。
苏厌两人赶忙站好队，男人数了数人数，“56个，来几个男生到隔壁搬教材。”
走到门口指了指后面几个高个子的，“就你们几个大高个的，来！”
苏厌就在其中，跟着就一起出了门。
搬完教材，苏厌被老师留下来发书了，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厌。”
“暂时苏厌先当我们班的班长，等后面在重新选举啊。”
男人说话带着一点口音，“我是你们班的班主任，我叫严元义，我们学校是这个样子的……”苏厌站在他旁边听着，这个学校总共有两栋教学楼，初一初二共一栋，初三一栋，升初三的时候会重新分班，按成绩分。
男人一边在名册上写着名字，一边唠叨着：“不过，你们初三最好还是住校比较好，初三有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多，太晚回家不安全。”
停顿了一会，“还是太早了，这个初二再跟你们说。”
终于，发完书了，苏厌回到座位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开学第一天没有课，主要是讲一下班规，同学之间互相熟悉一些。
这个严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强迫症？
班里的座位按身高一个个排好，看起来就像WiFi信号一样，苏厌心道。
苏厌隔着西五个人看了一下程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严元义被吵的头大，拿手拍了拍桌面，“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讲话，那就上来讲，正好新同学相互了解一下。”
作妖的手从最左边一列慢慢地移向最右边，“来，从这个位置开始自我介绍。”
被点到的女生囧的脸红彤彤一片，仍强装镇定，“老师，要到讲台上自我介绍吗？”
“那当然了，不然同学们怎么熟悉你啊！”
严元义往旁边一站，让出讲台中间的位置。
女生站上讲台，声音带着抖动，“我叫何琳，王字旁的琳。”
随后，将目光移向老师。
“看***什么？
就介绍一个名字，”严元义杵着墙，“我给你示范一下，不要拘谨，不出意外的话，以后都是要呆两年的。”
严元义咳嗽了两声，打着不批准的普通话，“大家好，我是严元义，不出意外的话，是你们初一初二的班主任，平常喜欢听点戏，没有体罚学生的爱好，但是我们班上不听话的学生，我有的是办法。
哦，忘记了，你们猜一下我是教哪一科的？”
下面争吵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苏厌用手杵着脑袋，肯定是语文。
“体育老师，这个猜的就太离谱了，你们看我这个小身板也不是那块料。”
严元义打手势让他们降低音量，“好了，我是教语文的。
你们大三科老师跟我是老搭档了，明天就可以见着了。”
有了这么一打岔，气氛缓和了不少，同学们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
自我介绍进行到一半，下课铃响了，严元义等上一位介绍完，“好了同学们，先上个厕所，十分钟后，精彩继续。”
苏厌己经跟旁边几位混熟了，那个胖胖的叫钟峰，戴着眼镜的叫刘武，长相与其名字完全不相符，刚刚跟他一起去搬教材的叫程一舟。
苏厌跟他们挥挥手，就去找程珩去了。
两人嘀嘀咕咕地讲着话，主要是苏厌在说。
上课铃响起，苏厌吐槽着，这十分钟也太快了。
自我介绍完，临近中午了，严元义早早的将他们放了，“明天八点上课，不要迟到啊！”
教室里此起彼伏地应声着。
校园外，秋日骄阳依旧似火，李叔站在门口的树荫底下。
苏厌拉着程珩，随着人潮走动。
“李叔，你来多久了？”
苏厌瞧着李叔额头上的汗水。
“没多久，回吧。”
李叔的三轮停在不远处的路边，盯着苏厌骑车，“慢点，这会人多。”
车垫被太阳晒的滚烫，苏厌扭捏地坐着，热风迎面吹来，夹杂着灰尘。
下次一定要把车子停进棚里，不然***要废了。
程珩又被一起拖拽回去，下车时，瞥见苏厌扭曲的脸，“怎么了？”
“没事，就是天气太热了。”
苏厌眼神偏离，急忙说，“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李叔，明天不用送我了。”
程珩瞄了瞄他左右移动的***，了然地道了别，“嗯，明天见，谢谢李叔。”
苏厌把车停进灶屋，就急忙跑到堂屋打开大吊扇，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喝了几口，才似回神般，摊在木质摇椅上。
姥姥从厨下端着煮好的玉米排骨汤，“热成这样？
学校里没有电风扇吗？”
“有，是小电动太烫了。”
苏厌虚弱出声。
姥姥心疼地看着他，“赶明姥给你搞一个东西遮一遮。”
转身去了房间，“姥去给你买点饮料。”
“嗯嗯嗯嗯嗯……”苏厌睁开双眼，含含糊糊地说，“姥，你真好～爱你～”姥姥乐开了花，“你这小嘴抹了蜜。”
满脸笑意地去了小店铺。
小店铺居于村子的后半段，离姥姥家大概西五十步的样子。
片刻，姥姥领着程珩一起回来了。
“厌厌，去厨下再拿副碗筷。”
姥姥推着局促的程珩坐在堂厅的长凳上。
苏厌点点头，往灶房去了。
“没事，安心吃，这么热的天站在外面，会热坏的。”
姥姥瞧出他的不安，安慰道。
程珩木木地点头。
苏厌拿着勺子给他盛了碗排骨汤，“程珩，你快尝尝，我姥姥手艺可好了。”
说着自豪地比了个拇指，随即给姥姥也盛了一碗，姥姥慰贴地弯了眉眼。
饭桌上是不属于程珩的温馨，却被它烫红了眼。
程珩埋着头喝汤，颤声回答：“好喝。”
饭后，程珩抢着要洗碗，姥姥拦着，苏厌在旁边哄着，被带着去了苏厌房里。
苏厌在房里扯着电风扇的线，程珩不自在地站在门口，“程珩，你进来帮我挪挪电风扇。”
挪完后，程珩又跟木头似的杵着，苏厌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臂，让他坐在床上，“程珩，我姥姥人很好的，别不自在…”话还没说完，程珩眼睛又开始泛红，“谢谢你，苏厌。”
苏厌往后一躺，枕着手，闭上眼，“程珩，不客气。
跟我一样躺着睡会午觉，明天可就要开学，没时间睡懒觉咯。”
半晌，程珩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
门外传来放缓的脚步声，程珩僵着身体闭着眼，感应到肚子上轻轻地搭了点东西，没一会，下楼的声响停止了。
程珩睁开眼，盯着肚子上搭的一件外衣，思绪被拉到了以前。
等苏厌醒来时，旁边只有一件叠好的外套，他踩着迷瞪的脚步，“姥，程珩呢？”
姥躺在后门的摇椅上，风一阵一阵飘进来，“回去了。
渴不渴？
中午剩下的饮料在冰箱里。”
苏厌一***坐在阶梯上，吹着带着温度的风，摇了摇头，盯着后面菜园醒盹。
－翌日七点半，苏厌骑着小电驴，匆匆地往学校里赶。
最终，踩着上课铃的尾巴进了班。
程珩看着门外，朝他点了点头。
上午总共西节课，今天第一节班主任开班会。
“今天还不错，没有迟到的，苏厌身为班长差一点点迟到，下不为例，”严元义拿着一本教案，拍了拍桌子，“苏厌，你下次早半个小时来，给我记一下迟到的。”
苏厌从桌肚里拿书的动作一顿，用一种你在说什么的目光看向讲台：“啊？”
严元义被这个小表情逗乐了，“暂时两个月先这样，等期中过后，按成绩加选举挑选出班干部。”
“这个是班级课程表，苏厌你先拿着，等下课在黑板上写出今天的。”
严元义将课程表放在讲桌左上角，“安排一下值日，我们班有八组，一组七个人，一天轮一组，从左边轮起，苏厌也把第几组值日写在右边的黑板上。”
苏厌认命地点了点头，谁让长得乖呢。
下课后，苏厌支着脑袋往讲台走，路上薅了一把程珩，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课程表，程一舟从讲台路过，“要不要帮忙？”
苏厌摇了摇头，“谢谢哈。”
顺嘴问了句，“你要去哪？”
“小卖部。”
“帮我带瓶水，等会拿钱给你，”余光瞥到程珩的桌子上也没有，急忙又加了一瓶。
今天早上出门太急了，忘了把杯子带上，还好不是冬天，不然喝冷水遭不住，也不知道程珩有没有杯子。
小卖部就在教学区外面车棚里，本来规定下课不允许出教学区，但今天是第一天，看守没有那么严格。
程一舟买了三瓶水就回来了，将两瓶放到苏厌桌子上。
苏厌写完后，上课铃就开始工作了。
苏厌从书包里拿出两块硬币往后面桌子一放，“谢谢哈。”
程一舟轻微地点了点头。
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蔚蓝色的高腰裤上绑着扩音器，将课本往讲桌上一放，“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姓洪，单名一个月。”
回头将名字写在了黑板上，“接下来，这节课，我要了解一下你们学过多少英语的基础知识。”
一堂课下来，除了一位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女生，全班都是起跑线都没到。
两堂课中间有一个眼保健操的大课间，半个多小时，苏厌做完眼保健操，把水放到程珩的桌子上，就拉着他一起出去透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