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搬进淮海路老洋房的第三天发现那些红点的。
凌晨两点四十六分,我被空调外机的震动声吵醒。月光从法式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柚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条纹。那个红点就突兀地出现在床尾的墙面上,像一滴凝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斑扫过米色墙纸时,那点猩红突然消失了。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空调明明设定在26度,我却感觉有冰凉的呼吸拂过后脖颈。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突然发出滋啦的电流声,液晶屏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见鬼。"我抓起枕头边的瑞士军刀,刀刃弹出的咔嗒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手机信号格不知何时变成了零,wifi图标正在不断闪烁。这时我听见头顶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穿着绣花鞋在阁楼木地板上轻轻踱步。
第二天早上,我在墙纸上发现了七个红点。它们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最末端的"瑶光"位置正对着我的枕头。物业经理带着工人来检查时,那些痕迹却变成了七个焦黑的圆形灼痕,像是被香头烫出来的。
"这栋楼以前是杜月笙管家的宅子。"装修师傅用砂纸打磨着墙纸边缘,突然压低声音,"您听说过阴阳墙吗?老上海有种说法,七月半鬼门开的时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刚打磨过的墙面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柚木踢脚线蜿蜒成一道血符。空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腥味,装修师傅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大小,工具箱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那天深夜,我被滴水声惊醒。月光把梳妆镜照得惨白,镜中倒影让我浑身血液凝固——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正坐在我床边,水红色盖头下露出半截青灰色的下巴。她脚上的三寸金莲绣鞋不断滴落黑水,在地板上汇成蜿蜒的溪流,正朝着我睡的欧式四柱床漫过来。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像被钉死在床垫上。女鬼抬起枯骨般的手指,鲜红丹蔻划过我***的脚踝,在皮肤上留下冰凉的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