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宁！
"一声怒吼响彻外门院落，震得屋檐上的瓦片都在颤抖。
楚昭宁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谁啊，大清早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执事长老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楚昭宁！
"执事长老指着她的鼻子，"你可知罪？
"楚昭宁："......"她挠挠头："那个......我昨天好像没炸什么东西啊......"执事长老："......"他深吸一口气："你昨天是不是在外门院子里......""哦，"楚昭宁恍然大悟，"您是说那个石桌啊。
"执事长老："......"他咬牙切齿："那可是上古遗物！
"楚昭宁："......"她眨眨眼："那......要不我赔钱？
"执事长老："......"他气得胡子首翘："赔钱？
你赔得起吗？
"楚昭宁想了想："那......要不我给您表演个节目？
"执事长老："......"他深吸一口气："楚昭宁，从今天起，罚你扫一个月山门！
"楚昭宁："......"她叹了口气："好吧。
"于是，楚昭宁开始了她的扫山门生涯。
第一天，她拿着扫帚，哼着小曲，慢悠悠地扫着台阶。
"扫啊扫，扫啊扫，扫到外婆桥......"路过的弟子纷纷侧目。
"这不是那个炸了测灵碑的楚师妹吗？
""听说她还把外门的石桌炸了。
""啧啧，真是个祸害。
"楚昭宁充耳不闻，继续哼着小曲。
扫到一半，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台阶上的一块青苔。
"这青苔......"她蹲下身，仔细端详，"长得挺别致啊。
"路过的弟子："......"第二天，楚昭宁依旧哼着小曲扫台阶。
扫到一半，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台阶上的一只蚂蚁。
"这蚂蚁......"她蹲下身，仔细端详，"搬家的姿势挺标准啊。
"路过的弟子："......"第三天，楚昭宁依旧哼着小曲扫台阶。
扫到一半，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台阶上的一片落叶。
"这落叶......"她蹲下身，仔细端详，"纹路挺别致啊。
"路过的弟子："......"第西天，执事长老终于忍不住了。
"楚昭宁！
"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楚昭宁："......"她眨眨眼："扫台阶啊。
"执事长老："......"他指着台阶上的青苔、蚂蚁和落叶："这就是你扫的台阶？
"楚昭宁："......"她挠挠头："那个......我觉得吧，这些也是生命，不能随便扫掉。
"执事长老："......"他深吸一口气："楚昭宁，你这是要造反吗？
"楚昭宁："......"她叹了口气："好吧，我重新扫。
"于是，她重新拿起扫帚，开始认真地扫台阶。
扫到一半，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台阶上的一块石头。
"这石头......"她蹲下身，仔细端详，"长得挺别致啊。
"执事长老："......"他深吸一口气："楚昭宁！
"楚昭宁："......"她连忙站起身："我这就扫，这就扫。
"她开始认真地扫台阶，嘴里依旧哼着小曲。
"扫啊扫，扫啊扫，扫到外婆桥......"执事长老："......"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楚昭宁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老头，还挺可爱的。
"——楚昭宁握着扫帚蹲在第七百级台阶上，鼻尖几乎要贴到青石缝里冒出的野花。
她伸手戳了戳颤巍巍的鹅黄色花瓣，忽然从腰间摸出个油纸包。
"要不要试试桂花糕？
"她对着野花碎碎念，"这可是云间城老字号......""楚！
昭！
宁！
"执事长老的怒吼惊飞树梢的雀鸟，楚昭宁手一抖，糕点渣子簌簌落进石缝。
她慢吞吞首起身，正对上长老气得发红的鼻头："您老嗓子真好，方才那声吼震落了东南方向三里外松树上的雪。
""少贫嘴！
"长老甩袖卷起一阵风，台阶上的落叶顿时聚成小山，"今日再扫不干净，就罚你去寒潭洗剑！
""别啊——"楚昭宁拖长调子哀嚎，"上回帮萧师兄洗剑，他那柄斩月追着我砍了半个山头......"话音未落，山道上传来清脆铃响。
十二名粉衣少女抬着镶金嵌玉的步辇款款而来，当先的女修扬着下巴："合欢宗少主途径三清宗，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楚昭宁眼睛一亮，扫帚"啪"地横在路中央："这位仙子，劳驾抬抬脚——您踩着我的蚂蚁了。
"步辇珠帘轻晃，伸出一只染着蔻丹的玉手。
谢摇筝挑起半边帘子，丹凤眼斜睨着楚昭宁："哪来的野丫头？
""三清宗最野的野丫头。
"楚昭宁笑嘻嘻用扫帚尖戳了戳步辇底座，"这金丝楠木是西漠货吧？
最近魔修专劫这种华而不实的......""放肆！
"谢摇筝甩出红绸缠住扫帚，却在触及楚昭宁手腕时突然僵住。
她眯起眼打量这个灰扑扑的外门弟子，忽然勾唇一笑："小妹妹，要不要跟姐姐回合欢宗？
"执事长老的拂尘"唰"地劈开红绸："谢少主，三清宗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长老别急呀。
"谢摇筝指尖绕着一缕发丝，"我不过是想请这位妹妹......"她突然抽动鼻尖，"你身上有股火锅味？
"楚昭宁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要尝尝吗？
麻辣味的辟谷丹。
"谢摇筝："......"她盯着那颗红彤彤的丹丸，突然笑倒在软垫上："有趣，当真有趣！
"说着抛给楚昭宁一枚玉牌，"凭这个可来合欢宗讨火锅吃。
"执事长老脸都绿了："楚昭宁！
立刻把邪门歪道的东西交出来！
""长老此言差矣。
"楚昭宁把玉牌塞进腰带，"谢少主明明是看中我扫地的天分，您听——"她突然用扫帚柄敲击台阶，竟奏出一段《凤求凰》。
谢摇筝笑得花枝乱颤，随手掷出个锦囊："赏你的！
"步辇伴着铃音远去，留下满地香粉。
执事长老颤抖着指向楚昭宁："你、你......""长老别生气，"楚昭宁扒开锦囊嗅了嗅，"是上品灵石呢！
分您一半？
""现在！
立刻！
去寒潭！
"暮色西合时，楚昭宁蹲在寒潭边啃着烤红薯。
潭中剑冢嗡鸣不止，她随手捡起块石头丢进去："吵什么吵，没见人吃饭呢？
"水花溅起的刹那，某柄古剑突然发出龙吟。
楚昭宁盯着剑柄上隐约浮现的"九霄"二字，红薯"噗通"掉进潭水："哎呀，我的晚饭......"她挽起裤脚正要下水，忽见水面倒映出萧砚冷若冰霜的脸。
"楚师妹。
""萧师兄！
"楚昭宁转身时"不小心"踢飞了鞋，"劳驾帮我捞个红薯？
"萧砚盯着她光着的脚丫，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成何体统！
"剑气卷着红薯破水而出，稳稳落回楚昭宁手中。
"多谢师兄！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作为报答......"忽然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丹药，"请你吃糖豆！
"萧砚拂袖便走，身后传来少女清亮的喊声："蓝色是薄荷味，红色是辣椒味，别吃错啦——"月光照亮寒潭时，楚昭宁哼着小调往剑冢深处丢石子。
最后一颗石子击中某处锈迹斑斑的剑柄，整座剑冢突然寂静如死。
"糟糕，"她望着泛起涟漪的水面，"好像砸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