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卡塞尔图书馆地下七层。
路明非蜷缩在档案室角落，屏幕蓝光在他瞳孔里碎成冰碴。老式IBM主机的风扇声像垂死病人的喘息，硬盘指示灯急促闪烁，仿佛某种生物在钢铁盒子里撞得头破血流。他刚刚黑进“冰海残卷”数据库，可那串本该指向龙类胚胎运输记录的坐标，此刻正扭曲成诡异的蛇形文字，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痛。
“权限不足？”他咬碎第13根pocky，糖霜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见鬼，我明明有校长给的S级密钥……”
忽然有冷风掠过脖颈。他猛地回头，暗红色幕布在阴影中起伏如巨兽腹腔，那些尘封数百年的羊皮卷轴正在玻璃柜中无声战栗。某种黏腻的爬行声从通风管深处漫上来，带着青铜城地宫里熟悉的、朽烂的龙涎香。
“路明非。”嘶哑的声音贴着耳廓炸响，他几乎撞翻转椅。施耐德教授从煤油灯晕染的光圈里浮出，铁面下的气管泵出浑浊雾气，“你在找的东西，二十年前被抹掉了。”金属义肢叩击橡木桌，震落一张泛黄照片——冰封的格陵兰海沟深处，半截龙尾刺破冰层，鳞片缝隙里嵌满人类骸骨。
古德里安教授抱着一摞《龙族谱系溯源》撞进门，金丝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明非！曼施坦因刚截获中国分部的密电，三峡水库的声呐图谱……等等，你们在看诺玛的初代人格调试记录？”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照片背面渗出漆黑血渍，缓缓拼出拉丁文——*“他们从王座坠落，却以为自己正在飞翔。”*
走廊警报骤然轰鸣，所有显示屏同时跳出鲜红的“λ”符号。路明非感觉左眼开始发烫，小魔鬼的笑声混着雨声渗进颅骨：“哥哥，你要找的从来不是胚胎。”玻璃幕墙外划过闪电，刹那间的惨白照亮了档案室穹顶——那些缠绕青铜柱的锁链根本不是装饰，每一环都扣着巴掌大的苍白骨殖，正在雷光中泛起珍珠质光泽。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