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一年冬,北狄入侵。
镇北侯柳景辞携子柳之寒侄柳靖安率兵伏击。
次年秋,镇北侯世子柳之寒单骑入敌营取北狄右贤王百战首级而归,名声大噪。
北狄退兵,战事平息。
八月上旬,世子柳之寒,少年将军柳靖安代镇北侯进京受赏。
景朝,晟京。
皇帝楚文平登基不到三年,景朝政局动荡人心惶惶。
经此一战百姓心中大定。
而柳之寒风头大盛,在坊间声望己然盖过皇帝楚文平,甚至有些地方百姓只知镇北侯世子柳之寒,不知顺平帝楚文平。
皇宫养心殿。
啪,哗啦,皇帝楚文平面目狰狞,将御案上的物什掀翻在地。
“逆贼!
叛党!
奸臣贼子!
什么天生将才,镇边英雄?
一个臣子凭什么风头比朕还要大?
这柳之寒到底何意?
莫不是要谋逆篡位不成?”
楚文平气得来回踱步,一旁的太监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贴身大太监刘巍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息怒,那镇北侯府一向忠心耿耿,想必世子也是无心之举。”
“无心?
哼!
如今朕的威望竟不如他一个小小世子。”
楚文平咬牙切齿。
“陛下,老奴有一计。”
楚文平的贴身大太监刘巍眼珠一转。
“快说!”
“陛下莫气,他柳之寒再怎么风光也不过是个臣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
’待镇北侯世子入京,他是死是活,还不是您说了算?
〞楚文平眼睛一亮,随即面露犹豫。
“这样怕是不妥。
若柳之寒死在晟京,镇北侯侯那儿可怎么交代啊?”
镇北侯盘踞大景北部几十年驻守北疆六郡,战功赫赫是景朝的不败神话,其妻早亡,膝下只有柳之寒一子。
刘巍肥胖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哎呀!
陛下!
虽然不能杀他,但也能让他吃点苦头啊!
镇北候离京那么远,纵是出了什么问题,镇北侯也鞭长莫及啊。
待柳之寒入京,管他什么天才、英雄不都得任您搓扁揉圆吗?
只要不伤他性命一切,都好说!”
楚文平仰天大笑,拍了拍刘巍的肩膀。
“不错还是你最得朕心。”
刘巍喜上眉梢:“能为陛下分忧,是老奴的福气”。
顿了一下,又开口道,“陛下,有一事,老奴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近日大长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走得越发近了。”
闻言楚文凭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提他们作甚?
晦气!”
刘巍连连称是,扇了扇自己的嘴。
“是老奴失言了。
只是大长公主也老大不小了。
镇北侯夫人亡故多年,镇北侯也尚未续弦。
老奴寻思不若赐婚于二人。
一来镇北侯战功赫赫当赏,使公主下嫁以示恩德,二来镇北侯权力过盛。
如此可以名正言顺的分化兵权,收入陛下手中,岂不美哉!”
“好好好,甚好!”
楚文平大喜,“七日之后,柳之寒入京,这几日你给他下点绊子,别让他过得太顺。”
“是”。
“还有朕不想再听到柳之寒在京中有什么好的流言,明白吗?”
“老奴,明白。”
刘巍魏魏缓步退下,临走之前给干儿子魏云灿使了个眼色。
魏云灿狗腿的跪在楚文平身前给他捶腿。
楚文平支着头一脸烦躁。
魏云灿揣摩着楚文平的心思,斟酌着开口。
“陛下夜深了,不如唤陈姑娘来陪您?
〞楚文平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刘魏一手带出来的。
〞半个时辰后,一个裹着的密不透风的身影在几个宦官的簇拥下闪入养心殿。
与此同时,几道身影映入沉沉夜色,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