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老烟枪将生锈的撬棍捅进电梯控制面板，电火花在他机械义齿间跳跃，“一旦进入图书馆地下三层，我们就会被教廷和系统同时追杀。”
林深按住腰间的雷明顿，感受着枪管上逐渐发烫的饕餮纹。
在医疗舱苏醒后，他的右手腕多了一圈蛇形刺青，每当接近古神遗物时就会渗出黑血。
“你在猩红沼泽就知道系统的秘密。”
他盯着老烟枪后颈处的十字形手术疤痕，“为什么现在才摊牌？”
电梯突然剧烈晃动。
小柒的全息投影从天花板渗下，这次她穿着露脐装，肚脐上嵌着一颗转动的眼球：“因为老烟枪需要你体内的古神之力，来对抗他胸腔里的寄生体。”
老烟枪突然剧烈咳嗽，黑色的触手从他嘴角钻出。
林深瞳孔收缩，看见那些触手上布满了教廷的圣痕——这是被“净化者”武器感染的标志。
“教廷在狩魔人身上植入寄生虫。”
小柒弹出一份加密文档，“当san值跌破临界值，寄生虫就会侵蚀大脑，把宿主变成无意识的杀戮机器。”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负三层。
厚重的青铜门缓缓开启，腐烂的纸页味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林深的战术目镜自动切换成热成像模式，却发现整个图书馆都是冰冷的蓝色。
“这里没有活物。”
小柒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或者说，这里的‘活物’不需要热量。”
他们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下行。
墙壁上嵌着无数青铜烛台，火焰竟是诡异的紫色。
林深注意到台阶上刻着《死灵之书》的节选，每踏过一行文字，就会有残影从地底浮现。
“小心台阶！”
小柒的投影突然扑向他。
林深本能地后翻，看见刚才站立的位置，一只半透明的手正从书页中伸出。
“这里的书籍会吃人。”
老烟枪扯掉衬衫，露出布满缝合线的胸膛，“三年前我来这里找《伊波恩之书》，被啃掉了半张脸。”
林深的蛇形刺青开始渗血。
他发现每本古籍的书脊上，都用人类皮肤装订着狩魔人的名字——包括他自己。
“系统提示：检测到大量古神遗物。”
黑雾在战术背包里翻滚，“建议立即吞噬以增强力量。”
“闭嘴。”
林深将霰弹枪调成连发模式，“你和教廷的寄生虫，谁才是真正的内鬼？”
系统突然沉默。
小柒的投影泛起涟漪，露出脖颈处更深的十字形伤疤：“系统是古神创造的监管者，但教廷在利用它清洗异己。”
图书馆的穹顶突然坍塌。
成吨的古籍从天而降，每本打开的书页都化作血盆大口。
林深扣动扳机，符咒弹在半空中炸开，形成金色的结界阻挡书页。
“快走！”
老烟枪甩出三枚圣水手雷，“图书馆核心区在祭坛下方！”
他们沿着螺旋阶梯狂奔，墙壁上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
林深的战术目镜显示，至少有三百个热源正在逼近——但那些热源的温度都在零下三十度以下。
“是影魔。”
小柒的声音带着颤音，“吞噬知识的邪物。”
阴影中伸出无数透明的手臂。
林深感到有冰凉的手指在扒拉他的战术背包，那些黑雾正被影魔吸走能量。
“系统，给我力量！”
他咬破舌尖，任由鲜血滴在霰弹枪上。
枪管突然浮现出古老的邪神文字，三发银弹射出后，竟在空中凝结成实体符文。
影魔的哀嚎声震耳欲聋。
林深看见它们的身体在符文冲击下支离破碎，却又迅速重组。
老烟枪突然将他扑倒在地，一颗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是教廷的净化者，他们的机械义眼泛着幽蓝的光。
“叛徒！”
为首的净化者举起圣银左轮，“教廷命令我们清理所有被污染的狩魔人。”
林深的蛇形刺青突然暴起。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觉醒，周围的时间仿佛变慢了。
净化者的子弹在半空中凝固，他甚至能看清弹头表面的十字刻痕。
“尝尝古神的怒火。”
他扣动扳机，这次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道血红色的能量束。
净化者在强光中蒸发，连灰烬都不剩。
老烟枪的瞳孔收缩成竖线：“你刚才用的是……克苏鲁的湮灭射线？”
林深没有回答。
他感到有无数声音在脑海中低语，那些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祭坛出现在螺旋阶梯尽头。
黑色的玄武岩上刻着十二星座，中心凹陷处放着一本没有封面的古籍。
林深的蛇形刺青突然剧烈疼痛，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书页上浮现，正在撕咬另一个自己。
“那是《阿撒托斯之书》。”
小柒的投影变得模糊，“记载着宇宙终极真理的禁书。”
老烟枪突然用撬棍抵住林深后背：“把你的血滴在书上。”
“你早就计划好了。”
林深冷笑，“从猩红沼泽开始，你就在引导我一步步成为古神。”
祭坛突然震动。
古籍自动翻开，无数发光的文字组成漩涡。
林深的战术目镜显示，san值正在以每秒1%的速度下降，但他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动手！”
老烟枪的机械义齿突然弹出注射器，“不然我们都会被教廷的净化者追上！”
林深的蛇形刺青突然射出黑色液体，精准命中老烟枪的眉心。
这个老狩魔人轰然倒地，机械义肢里流出绿色的黏液——那是教廷寄生虫的血液。
“你早就被感染了。”
林深将霰弹枪对准祭坛，“所以教廷才放任你活到现在。”
古籍突然悬浮在空中。
林深看见书页上浮现出自己的童年记忆：核爆当天，母亲将他推进地下避难所，而父亲的狩魔人徽章在爆炸中熔化成液态金属。
“系统的核心，其实是我父亲的灵魂。”
他喃喃自语，“这就是为什么每次使用系统，我都会看到他的残影。”
古籍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林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爆炸，无数画面碎片涌入脑海：教廷如何与古神签订契约，穹顶城市如何用人类灵魂维持运转，还有狩魔人系统如何将宿主一步步改造成祭品。
“欢迎回家，吾主。”
无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现在，你可以选择——”林深将手掌按在古籍上，任由黑色的能量顺着手臂蔓延：“我选择……让所有谎言都见鬼去吧！”
整个图书馆开始崩塌。
林深在强光中看见，无数狩魔人从书页中站起，他们的身体都被改造成了机械与血肉的混合体。
小柒的全息投影突然变得清晰，这次她穿着沾满血迹的白大褂。
“你终于想起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是‘黎明计划’的实验体，被教廷改造成了活体武器。”
林深的蛇形刺青突然绽放成血色莲花。
他感到有一股力量在体内奔涌，那是超越人类认知的强大存在。
他举起霰弹枪，这次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道扭曲现实的光束。
祭坛在光束中化为齑粉。
林深看见自己的倒影从古籍中走出，那具倒影穿着残破的祭祀长袍，手中握着沾满黏液的青铜匕首——正是猩红沼泽中见过的模样。
“你是谁？”
林深将枪口对准倒影。
“我就是你。”
倒影的声音与他完全一致，“被系统封印的古神人格。”
图书馆的穹顶轰然倒塌。
林深在坠落中抓住小柒的投影，却发现她的身体正在数据化。
老烟枪的尸体突然站起，机械义肢里钻出无数触须，那些触须上布满了《圣经》的经文。
“净化者来了。”
小柒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带着……带着终极净化装置。”
林深望向坍塌的缺口，看见天空中悬浮着巨大的十字架，那是教廷的终极武器。
他的蛇形刺青突然发出强光，整座图书馆开始被血色能量笼罩。
“该结束了。”
他将霰弹枪对准天空，“无论是古神、教廷，还是这个腐烂的世界！”
枪响的瞬间，整个穹顶城市陷入了永恒的血色黎明。
林深最后看见的，是小柒微笑着消失在数据流中，而老烟枪的尸体在爆炸中化作了无数发光的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