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攸的登山靴碾碎了台阶上的枯叶,腐殖质的腥气混着铁锈味在鼻腔里翻涌。他仰头望着铁门顶端扭曲的尖刺,那些暗褐色的斑块像是凝固了二十年的血迹。
"你确定是这里?"他举起强光手电,光束扫过爬满藤蔓的铜制门牌。青苔覆盖的"青森疗养院"几个字下方,有道狰狞的划痕贯穿了最后一个"院"字。
林夏没说话,青铜怀表在她掌心发出齿轮卡涩的声响。表盘玻璃内侧凝结着血珠般的露水,时针与分针死死钉在三点十七分——这是救援队档案里,父亲随身摄像机最后记录的时间。
陈攸用匕首挑开缠绕门锁的荆棘,忽然瞥见铁艺花纹的倒影里有个佝偻人影。他猛地转身,手电光柱劈开浓雾,只照见庭院中央那棵畸形的槐树。树皮上密布着抓挠的痕迹,最高处的刻痕离地两米有余。
"怎么了?"林夏下意识后退半步,背包里的老式收音机发出电流杂音的呜咽。
"可能眼花了。"陈攸扯了扯冲锋衣领口,金属拉链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的视线扫过槐树虬结的枝桠,忽然僵在原地——那些本该光秃的枝干上,密密麻麻挂满了褪色的布娃娃。
最前排的娃娃突然齐刷刷转头,纽扣缝制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陈攸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你看到那些..."
惊雷在头顶炸响,槐树在闪电中投下蛛网状的阴影。等白光消散,枝头只剩几片枯叶在风中摇晃。林夏颤抖的手指抓住他袖口:"你也看见了?"
陈攸刚要回答,怀表突然在林夏手中剧烈震动。表盖"咔嗒"弹开,镜面映出两人身后的景象——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老妇正贴在他们背脊之间,溃烂的指尖离林夏后颈只剩半寸。
"跑!"陈攸拽着林夏撞向铁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垂死的***,他们踉跄着跌进前院。腐臭的雾气瞬间吞没了来路,陈攸的战术手电照出满地破碎的玻璃药瓶,每块碎片都映出他们扭曲的倒影。
林夏突然死死掐住他手腕:"别动!"她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