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窈重生了。
上一刻刚被夫君一刀捅死,下一刻便听见嫡姐哭着说不嫁桓王,要嫁给她上辈子的寒门夫君丁彦邦。
她勾唇一笑。
原来,这个蠢姐姐也重生了。
上辈子,白家突然接到新帝的圣旨,让家中选一个适龄女子,不论嫡庶,嫁给当今桓王做正妃。
家中正值婚龄的女子,只有白舒窈和白幼霜这两个。
只是吧。
他们白家虽说是商贾皇商,但论及门第,士农工商,排位在最次等,基本上是没什么资格嫁王孙公子的。
若嫁个七品官倒还行,这可是亲王啊,还是赐婚!
白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所以贿赂了太监一点"薄礼",送旨的太监这才和他说了实话。
原来是这个桓王和新帝不太对付,时常背后互相捅刀子,后来桓王中了奇毒,终日卧榻吃药,也就无缘太子位。
但死去的那个先帝特别喜欢桓王,他数次在人前惋惜桓王中毒的事情,还怕桓王日后受欺负,送给了他最好的封地才闭眼。
子女不和,多半是爹娘无德。
新帝就这么一边忌惮桓王,一边恨他,所以刚登基就要了桓王的兵符,还强取豪夺了他的未婚妻姜绵绵,又给他配了商户白家来羞辱他。
挺牛逼的。
宫里出来的人就是疯。
不过呢,这种"好事"只能是她嫡姐的。
不会是她的。
她生母不过是个小妾,貌美异常才被买来白家,后来母亲不甘寂寞逃走了,她就在嫡母膝下养着,但日子并不好过。
白舒窈只想长命百岁,再来万贯家财。
反正怎么着都要苟到结局。
可惜,她不害人,总有人害她。
嫡姐出嫁前夕,因为看不惯她养在嫡母膝下受尽"宠爱",拿着王妃派头随便给她指了个婚,那人正是贫苦丁家丁彦邦。
即使她是庶女,也是千金小姐,哪有嫁给穷苦人家的道理?
可父亲为了不得罪白幼霜这个准王妃,对于这事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此。
一个是十里红妆,冠绝京都,更是整个白家的荣耀。
另一个则是寒酸出嫁,嫁妆不过两台,身上的婚服还是旧衣改的。
只可惜…天不遂嫡姐愿……成婚当天,婚轿刚落地,嫡姐就被当众质疑不是处子之身,等验身后,桓王还是没出现,皇太妃便让她和一个下人暂行成婚礼。
如此屈辱,嫡姐也不是没闹过。
没有用。
这个桓王长年卧榻导致的性情阴鸷,他不满皇帝的赐婚,又没法休妻,于是整日折磨羞辱她,嫡姐心中委屈,便去官家那边***。
可不知为何,去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后整日神思恍惚,时不时还发出痴痴傻傻的笑。
这些也就罢了。
桓王心里还记挂着那个"姜绵绵",碰都不碰嫡姐,甚至在听见姜绵绵香消玉殒的消息后,毒发身亡,不过三十,人就这么没了。
嫡姐膝下无子,皇太妃也厌烦她,说她克夫,就将她从府内赶走,等嫡姐回了白家,白父觉得丢脸,就将她关在祠堂,日日吃斋念佛,不许出来见客。
反观白舒窈这边。
她嫁的丁家世代耕读,虽然清贫,但也温饱。
她看出丁彦邦比起读书更喜欢武术,于是便劝他去从军,她也夫唱妇随去了战场。
许是老天有眼吧。
丁彦邦从军不到十年,不但救主有功,还另得君王赏识。
他连升带保,开局一个骑兵,后又升为副使,最后抵抗金兵有功,被封为镇国将军,白舒窈也因此沾光,荣升为将军夫人,又领了一品诰命。
姐妹二人最后一次相见,是在白幼霜的葬礼上。
己经过去十年。
白舒窈和丁彦邦一起去祭拜她,却在半路上感觉腹中一阵剧痛,她不敢置信看向夫君,却听见他说,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能生,不能给我丁家留后。
他以为她是为了谁才不能生育的?
白舒窈总为了日子好点,机关算尽,耗尽心血,却最终落得这个下场。
切,真没意思。
早知道。
还不如争一下那个早死的王爷。
白舒窈再次回神,就看见白幼霜正趴在父亲膝头撒娇:“爹,这婚事摆明了不是好事,我嫁过去肯定要吃苦的,您就退了这婚事吧!
女儿求您了!”
“而且,女儿早己有了意中人,那就是丁家之子,丁彦邦!”
白父还未开口。
嫡母先一声呵斥:“你不嫁桓王就罢了!
可这丁彦邦不学无术!
科考了三年也没过!
你要气死为娘吗!”
白幼霜替他说话:“娘,他一身武学那么厉害,科考不过,还能弃文从武啊,我们白家祖先不也是科考不过后,来京都做的生意,每个人都有潜力的啊!”
白舒窈和上辈子一样,顺从的递上一盏清茶给嫡母:“母亲,喝茶。”
程氏缓和道:“还是你性子好, 不像霜儿,都被大家骄纵坏了。”
白舒窈眼底闪过一抹讽刺:“都是母亲教导的好。”
她才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
她早就疯了。
白幼霜不屑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她翻了个白眼小声在心里嘀咕:“真恶心。”
白父微微皱眉:“退婚是不可能的,你若不嫁,就让你妹妹嫁过去。”
“我不准!”
白幼霜冷冷指着她:“这个恶心的白莲花!
我不要的东西!
她也别不准拿!”
白父这次没有纵容,冷冷一声道:“别胡闹!
天子赐婚!
你以为我们得罪得起吗?
这事儿没得商量!”
他转身拂袖而去。
白舒窈也跟着父亲的脚步一同出去了。
等关上门之后。
贴身丫鬟念念走到她身边碎碎念:“姑娘,她根本就是要你死,她不过就是好命投胎到了嫡母肚子里,她有哪样比得上姑娘你的。”
“这个丁彦邦,原本是她仗势欺人要你嫁过去,现在人不肯给了,也不让嫁去王府,她就差明着说要你死了。”
“欺负人,真是太欺负人了。”
一路走,念念一路碎碎念。
白舒窈打趣她:“念念,别念了,咱们要过上好日子了。”
“这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啊?”
念念哭丧着脸。
“…当然是王府的好日子了喽。”
“可姑娘你之前不是说,桓王身子不好,这婚事去了也是受罪的吗?”
念念挠了挠脑袋。
白舒窈眉头轻挑:“你姑娘我之前错了,谁说他不好,他可太好了呀。”
男人死的早。
就是他最大的美德。
白舒窈美眸一转,忽然看见嫡姐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忍不住抿唇浅笑,“……”她这嫡姐,真是个蠢女人。
明明只要多加忍耐,肚子里怀个孩子,孩子就能继承亲王之位,到时候于情于理,皇太妃也不会赶走她。
至于桓王?
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